湖水绿的长旗袍,上面绣着白色花纹样,明明是端庄雅致的款式,却给她穿出一股故作姿态的风骚。
面上却是楚楚可怜的色,娇弱得不堪一折。
郁桃就这样端着走过长廊,隔着一层厚玻璃看周时桉。
他立在栏杆边打电话,郁桃就那样静静地等着,刻意寻的位置,隐在圆柱后,让走廊的人看不到她。
大概等了七八分钟,周时桉转过来,蓦地对上郁桃来不及藏起来的殷切色。
郁桃见人看过来,连忙换上刚才练习好的可怜样,推开玻璃门,往周时桉跟前走去。
十几步的路程,每落一次脚心率就高几分。
周时桉立在栏杆那头不动,打量的视线毫不掩饰地扫描过来,依旧是刚才那副淡淡的样子,郁桃看不出喜怒。
因她有所求,自然无法忽视男人矜贵身份带来的威压,不自觉间,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刚才谢谢您替我解围。”
她在他跟前三步的距离停下来,嘴角扯起不自然的弧度,声音故意放软了,重音落在“您”和“我”上。
周时桉却应也没应,连一声“嗯”也懒得施舍,只微微颔首,擦过她走出了露台。
哦,当她找金主来了。
郁桃站在原处,手才抬起来不到一寸,将伸未伸,又垂回去了。
周时桉的反应,其实在她的意料之中。平京周家的话事人,对着她这样一个妄想有更多交集的兼职服务员,目光多停留一秒已然是抬举了。
郁桃才活络起来的心思瞬间平复下去,人裹在紧得几乎窒息的旗袍里回到更衣室,换回常服。
该下班了。
从CBD的高级会所回到四环出租屋,地铁倒腾公交再步行,到家时天全黑了。
踢掉高跟鞋,发出不小的动静,室友很快从卧室里出来,欲言又止。
郁桃以为自己给她惹了不应该的麻烦,心头忽然一跳,听到她说:“桃桃,我下半个月就不租了。”
“嗯。”郁桃没问为什么,主动给她报告了一番今天顶班的情况,略去周时桉那部分。
室友问:“你要把我这件卧室租下来吗?要是下一个租客是男的……”
郁桃想也没想就说:“不用。”
随即闪身进入卧室里了。
仰面栽倒在床上,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没动。凭心而论,她有些遗憾即将失去这么好的室友。爱干净、不养宠、不带异性回来,两人合租一年多,一直保持着互不干涉的默契,偶尔会一起下馆子。
对于两个完全不同路的成年人而言,这样的相处都是可遇不可求。
最后把注意力叫回来的是微信消息提示音,是药贩子的消息:搞到药了。
郁桃:几盒?
那头秒回:三盒,五万块
郁桃眨了眨眼,觉得有些干涩,闭着缓了会儿,才一个个字敲进去:
行,拿货后现场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