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凭什么都没问,牵着她走回自己的车厢。
他们登上这列车是半小时前,随即发现在机场跟踪的人并没有离开。雷司晴升级了“无相”的跟踪设备,他们可以反监听对方,于是听到一段音乐。
她立即跟着这段音乐追踪,就遇见了黑衣高中生。
李凭殿后,刀尚未拔出,战斗已经结束。对方的目标不是他们,是她手里的行李箱。那里装的无非是些日用杂物,唯一重要的无非是那个陈旧的HelloKtty挂坠,那是外婆留下的最后遗物。
行李箱被掉包,那个被掉包的行李箱在李凭手中,沉甸甸的。她连打开的力气都没有。
既然对方还要她去赴约,那么大概率不是什么致命炸弹或是有毒物质。跟踪器?不差这一个。其他能威胁她的东西?那更无所谓。
能威胁她的东西不多了。
“还有段时间,先休息。”
终于找到他们本该在的那节车厢,他把人按在怀里,灰黑色衬衫面料贴紧她的脸,手指交迭,像对新婚燕尔小夫妻。
李凭手机屏幕黑着,但在方才几乎同时,他也收到了一模一样的短信,但秦陌桑不知道。
距离那个时刻到来还有几小时,海浪在窗外拍打,白色浪花涌上灰白悬崖又喧哗着坠落。
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摸了摸她木然的脸,凝视那双暗棕色瞳孔。那里面倒映天光云影,但刻意不倒映他。
又在躲。
“秦陌桑,我们现在订婚了,你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招呼都不打就抛下我,知道吗?”
他知道她在盘算什么,咬牙说这句话之后,看到她木然的表情,又把其他想说的生生咽回去。
她木头似的靠在他怀里良久,才动了动,像冰雕缓缓复苏。接着启唇,终于开口。
“知道了。”
但接着她攀住他后颈,把人按下去,按到她能碰到的距离,然后突然亲他。缠绵撕咬,像要把他生吞。
人来人往的车厢,他手按在她一侧的扶手边,指节用力到发白,被吻得挣脱不得,只能将她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拉上去,盖住两人的脸。
她不管不顾地吻他,指节吊着领口,弄出很多声音。李凭起初耳尖红到耳根,不知从那一刻起也发了疯,顺着她的动作回应,把人压在座椅深处,单手护着她后背,另一只手控住她手腕,贴在车窗上。面前是涛声,海浪撞碎在悬崖。
“我们逃跑吧。”
她声音悬在空气里,是一触即断的丝线。
“去哪。”他终于放开她,领口被扯掉一颗扣,额发垂下,努力调整呼吸。
“今天什么正事都别做,和我蜜月旅行,好不好。”她声音更低:“我们不是……订婚了吗?”她酝酿了会,扬起下巴威胁他,像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娇气小姐:
“亲爱的。”
残存的清醒被“亲爱的”三个字干得粉碎,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就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