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命令记忆开始全速回转,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的,关灯之前还特地检查了一下已经收拾乾净的桌子跟器材,因此我确定自己没有遗留东西在实验室。
进实验室之前,曾经在研究室待了几小时,跟依俐学姐一起改大学部学弟妹的小考考卷。但那时候我只有拿出笔袋,连笔电都没拿出来。
我没有吃晚饭,不会掉在餐厅。
另外就是上课了,上课的时候只有拿出笔电,没有去碰装钥匙的夹层。
早上被单薇丹和毕泓杜抓到,跟他们在学校侧门边的便利商店座位区一起喝茶聊天,那时候开包包只有拿钱包出来,并没有特别注意到钥匙。
掏掏外套跟长裤口袋,除了手机以外就是空的。
包包里装钥匙的那个夹层,也不像有破洞,应该不至于从包包里掉出去。
那就是──早上为了赶第一节课,匆匆把书桌上的东西包括笔电、讲义、杂物之类的东西通通塞进包包,却独漏了钥匙?它还在──房间?或者进门左边的鞋柜上头?
不管答案是哪一种,对我都不是好消息。
没办法。
手伸向电铃,按下去的那个瞬间,感觉自己很像个正在等待判决宣告的犯人。
然而判决却迟迟不来,因为没有人应门。艾理善果然还没回来。
深夜的天空飘下一点点的雨丝,吸进鼻腔的空气比刚才更冷了,只得把外套再拉紧些、缩起身躯,靠在门上。今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要是,他一直,不回来,怎么办?
之前他回老家去照顾父亲和爷爷的时候也是整个星期完全音讯不通,可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有这么强烈的不安感。
稍稍抬起视线,细细的雨丝在路灯光线的照耀下,成了无声无息落在地面上的银线。
不晓得,艾理善出门,有没有带伞……
「你在这里干什么!」
脚步声跟着字句一起飞过来,转过头去,正好看到穿着骑士外套与牛仔裤、肩上掛着黑色软背包、左手提着篮球袋和水壶、脚下穿着球鞋的艾理善踩着大步往这个方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