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流理台上打开购物袋,第一个反应是「糟糕,买太多」,高丽菜买了一整棵,豆腐不小心买了两盒,猪肉片跟洋葱也买超过一餐的份量,连在学校外面的自助餐店买的白饭也是大碗。
跟艾理善一块吃饭的日子长了,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吃,连控制份量都忘记了……
没办法。我将买回来的整棵高丽菜切开,只留下四分之一,其馀的全部包起来放进蔬果室,鸡蛋填进空空如也的蛋架,猪肉片跟洋葱拨一半出来用,本来想拿来煮汤的豆腐就送进冰箱备用吧,冰箱里还剩下一点剩汤,今天就把它清掉。
屋里空荡荡的,把电视打开转到mtv台,让它自动播放,替有点冷凉跟阴暗的空气增添一点声音。
今天是星期二,距离艾理善接到电话匆匆忙忙地回家去,即将满三天。
说到这件事我就想抱怨,艾理善那个冒失鬼,赶回家去却忘了要请假,因为昨天,星期一一大早,我就接到艾理善的同班同学兼前女友马卉婷的电话,劈头第一句就是『那傢伙为什么翘必修课?』,文字上的意思是在质问,偏偏我怎么听都只觉得那位跟艾理善从大学一年级同班到研究所一年级的小姐藏在问题后面的意思铁定是「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假如我的回答不是「他家里昨天出事,赶回去了」这种无懈可击一本正经的东西,接下来应该会遭到一连串的取笑攻击。
马卉婷应该是把艾理善没去上课的原因传遍了整个政治所研一,因为星期一傍晚艾理善拨电话回来时,问了一句『我的手机今天超安静的,都没发生事情?』。跟他讲了马卉婷打电话来之后,他才回答『耶,是喔,原来是这么回事』。
「怎么?」
『我没接到她的电话,回拨她也没接,后来我就把这事忘了。』
「很忙?家里还好吗?」
『现在还在观察,我白天都在医院,老妈刚来换手。』
「嗯……」
我还在想艾理善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应该是从早到晚都陪病人造成的,就听到他的下一个问题:『小陵,有没有想我?』
「啥?!」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笑声,显然是被我的反应给逗乐了;但笑声没持续多久,话筒里传来杂乱的背景音,他匆匆跟我说了句『我快到家了,小陵,这边先掛了喔,拜拜』就切了电话。
星期二一整天,手机都很安静,连一条讯息都没有。除了依俐学姐讲的那些语焉不详的话之外,
若论我有没有很在意,答案应该是没有,以前有过整个暑假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的纪录,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更何况,我也没有非要打电话找人聊天的理由。我从小到大都一个人惯了,直到两个月前都还是独居状态,现在现在只不过是回復原样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哎唷!」
菜刀差点切到手,好险好险。差一公厘我的晚饭就要吃染血的洋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