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致意,她将我们带到角落一隅的双人对座,整整齐齐摆好两份菜单和划记用的水性签字笔。
餐间,谈话不多,各自举着手机、做着各自的事,或甚至只是放空吸着碗里麵食,倒也没有尷尬,气氛始终舒适和谐。
许久,喝下最后一口豚骨汤,某人特别无聊,用通讯软体发了条文字讯息,短短两字:「礼物。」
而三次元里头,对座那某人右手支着頜,一双沉黑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纤长眉睫煽动得刻意。
活像个讨着糖的孩子——好吧,有那么点可爱。
「你是小孩吗?」口是心非。我敛下眼,故作严肃,手上用力掐住他侧颊,韩昊书吃痛地叫,色有些无奈,伸手攫住我右腕的同时再度卖起悲情牌,眼简直能融化一票少女心,「很痛。」
我一笑,侧着身子,从包包里拿出小心翼翼护着外形到现在的包装纸袋,「好,生日快乐,别卖萌了!」
韩昊书飞快地接过那礼物,笑容顿时变得灿烂,骨节分明的五指穿过我发间,从恣意作乱到轻柔抚顺,已经成了丝毫未让人觉着不自然的动作。
翻脸比翻书还快。瞬间从幼稚园儿童长成成熟邻家哥哥了?
「乖。」又来。
我佯怒,移开放在头上的手,装作要一口往食指咬去,而他笑着躲开。
这样的相处模式明明很好。
近处,他眼底微漾的宠溺几乎要让人被甜意淹没,唇畔携着暖暖浅笑,而我无意义地将享受稍作掩藏。
以为喜欢会是我们之间,不需言明的情绪了。
于是我喜悦、幸福,还有些不敢置信一切降临的快速……然而现下这样的心绪实在很难用一个字、一个词藻轻易将其概括——因为里头,仍然掺杂着那么几许不安、不祥,如履薄冰。
不知为何,那些负面的词汇不断敲着脑袋,自始至终,原因不明。
兴许是一切幸福太过像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开着最高警戒模式的那个我开始害怕,害怕一旦再迈出步伐,前方璀璨风景便会像玻璃一样崩裂;此刻的照眼光明、煦暖笑容其实摆在一面单向窗口前,映出了那边的美好,却没照出这端的危机。
灰姑娘呀、睡美人呀,能不能来告诉我,你们究竟度过了什么样的「从此以后」?
寧愿早些看清假象的美好,我也不愿拥抱提心吊胆的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