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你种的?」两人靠近时,罗筱蕾松开夏暘牵握住的手,小心翼翼触碰唯一盛开的一朵,也是吸住她注意力的那朵,洁白如雪,小巧而精美的山茶花。
「是我将它们从幼苗养大的,只是忙的时候,托了别人替我浇水。」
真难想像一个手持手术刀的男人,会是个养花种草的人,「除了替人开刀跟栽培,你到底还会些什么?」
「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会。」
明知对方是吹牛,罗筱蕾只是笑着摇头,「所以,你带我来,是为了欣赏你家社区?」
「当然不,」夏暘伸出手,「跟我来。」
原本以为中庭不过如此,但夏暘却带着她,来到另一个不同的地方,看着他从口袋掏出钥匙,她好里头究竟藏有什么秘密,门缓缓打开,跟着屏气凝。
啪一声,灯亮了,放眼望去,比方才的花圃还来得大,是座室内温室。
「不会吧,这些也都是你种的?」小嘴微张,难掩讶异,她知道凭夏暘的身分,有个属于自己的车子房子什么的,她见怪不怪,但一座温室......她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而且这些难道都是......山茶花?」按耐不住的接着问,这回夏暘主动放手,看着罗筱蕾像个孩子似的兴奋向前。
白的、红的、粉的,看着前方人儿在花丛中悠然打转的画面,像极了一幅美丽的画作。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他是误闯仙境的凡人,云与泥的区别,他执意一脚踏入,便再也抽离不了。
如同那一日,秋天、枫树,和她的湖水绿衣裳,她在漫天火红中飘然起舞,最后是他扶住差点被衣裙绊倒的她......记忆穿插重叠,只愿剎那化为永恆。
眨眼间,盘据他心头的人影消失了,夏暘瞳孔缩紧,喉头硬是挤不出半个字,剧烈的心跳却洩漏他的恐惧,颤抖着步步上前,头皮跟着发麻,大脑开始缺氧,如果方才的一切只是梦,那他寧愿永不清醒!
几近崩溃,罗筱蕾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轻拍了下看来色慌张的他,面露不解,「夏暘,你怎么了?」
「你......去哪了?」语气低沉,双拳还紧握着。
「没去哪,就刚刚发现了花丛中间有个小洞可以鑽,还挺有趣的,怎么?以为我不见了吗?放心,我——」
唇驀地被人堵住,看着面前过度放大的俊脸,还有他强势充满力量的双手,将她桎梏在他的怀中,半点不容她退却,像是察觉到对方的异样,罗筱蕾双手抱住他,跟着认真回应,想用她的方式,抚平他的躁动。
时间彷彿静止了,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她几乎快溺毙在夏暘带给她的悸动中,原本扣住腰间的手,渐渐往上移动,深情的吻不知不觉带上情慾色彩,直至她嚶嚀出声,夏暘才缓缓退了开来。
「筱蕾......」两人相望,看见她眼中的迷濛,双颊緋红气喘吁吁的模样,他用了全身的自制力,逼自己抽回双手,「我送你回去吧。」
「啊喔......好。」从茫然到回,她连忙低下头,懊恼自己怎么会对夏暘的退开而失望。
气氛一阵尷尬,罗筱蕾左思右想的,明明内心想知道方才的他是怎么了,又羞于啟口,「那个??????你九月很忙吗?」
「嗯?」
听夏暘的语气,再看他色恢復的模样,她松口气,「我们鑑识组九月时都会规划行程,可以带亲朋好友一起,想问你,要不要来参加?」
一方面是放松,另一方面,是想跟对方去旅行的期盼。
「亲朋好友?如果是说伴侣的话,我去。」
很好,罗筱蕾觉得自己根本白担心,夏暘的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拍板定案,为了避免继续被调戏,她连忙换了话题,「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你说。」
「你是不是调查过我,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山茶花?」这问题,她早在好久以前就想问对方,偏偏项鍊或许只是巧合,如今他又带她来看整片的茶花,更加怀疑了。
直到坐上副驾驶座,夏暘始终没给答案,看着窗外景物飞逝,忽然开始犯睏,她也没执着他的回答。
当夏暘在红灯路口瞥向一旁的座位,罗筱蕾的头一点一点,似乎睡得正熟,腾出隻手将她的头发拨顺,指节滑到她锁骨的坠饰。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定情花,你怎么会不喜欢呢。茶花似你,高洁脱俗,而我不过是一介贪恋的穷恶之徒......答应我,别离开我。」
话音縹緲,如同一缕青烟,转眼而逝。
他的恐惧深植入心,奢望早已化为梦魘,在黑夜将他啃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