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源头是你!因为你她才死的!你该和她一起死的,你早就该死了!”蒲荣大声吼道,元仲闻瞧他失态的模样反而惊慌失措,急促地跑走了。
元仲闻九岁时认识了十一岁的蒲荣,他比同龄孩子高大半个头,身材健硕,眉眼间杀气十足。蒲荣是基地里的孩子王,按照原本的运势他会成为章奉仁手下最得力的杀手,而这名号在之后争夺里被元仲闻抢走了。
蒲荣从成学徒那天起便认为杀手是英雄,鲜血能铺就成功的道路,为帮派卖力是人生的价值。他可以把全部都奉献给帮派,死也在所不辞。当元仲闻成为章奉仁最信任得意的手下后,他便十分怨恨。明明是他领导了基地的学徒,明明他是基地里最早“见血”的杀手,为什么如今只能做这屠夫般的工作,帮章奉仁清理后方战场,帮他最厌恶元仲闻擦屁股。
蒲荣杀的第一个人是名大学讲师。那时章奉仁的事业尚未做到伊奠洲第一,有一些小型业务找上门。蒲荣记得当时他正陪章奉仁打高尔夫,接待业务的墨镜男在章奉仁耳边叽里呱啦一堆话,之后他就停下挥舞的球杆,吩咐蒲荣把这单做掉。
在杀人途中蒲荣得知,买凶者是讲师妻子,她已受够丈夫的家暴与阳痿,同时她在外头有了情人,为了和情人远走高飞,她必须尽快摆脱丈夫。
讲师是个大腹便便、身材低矮的男人,蒲荣没费多少力气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他。待蒲荣回去复命,章奉仁连连点头,赞许的目光远远投向他。
元仲闻开车驶在漫长的大道上,快下高架时遭遇到堵车。无聊中他瞟了眼后视镜,镜中的自己眼角蔓延着微小细纹,这几年仿佛老了不少。
他仔细想了想,自己是二九年生人,现在二十三岁,看上去却如此疲惫。是无休无止的屠戮让他成为这副样子,他无路可选。从师父袁达业领他进基地第一天起他就不能再当单纯的孩童,他是一柄利器,一把刺刀,失去伤害别人的能力就会是一件无人问津的垃圾。
云满桃粉色的脸蛋和身体又映入他的脑海,元仲闻想再次亲吻吸吮她美好的身体,可那仅存于他虚妄的幻想里,现实总是格外残酷。每多杀一个人,他就离云满桃的距离越远,他的杀手事业一朝不止,他就不能安稳度日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