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缓缓睁眼,在穿衣镜中和瑞恩视线相对。他揉了揉眉心,说:「没。只是拋出了很多合作面向,要我去规划。」大抵就只是被老师逼着交作业的感觉,没什么大不了。还有就是被不断试探:到底谁才是被压的那一方……
封唇角牵起一抹苦笑。
就两人身形上的差距而言,理论上应该不难猜,但因为瑞恩在人前的形象就是对他百依百顺的,所以蓝尼难免会雾里看花,以为他辣手摧小绵羊……殊不知这傢伙剥下了羊皮可是隻不折不扣的大灰狼,自己早早就放弃了反攻的可能。
瞧!偽。小绵羊明着在帮他按摩,手掌却越按越往下了……就那嗓音还是中规中矩,听不出任何不轨:「那……爷爷他……可以接受我们了吗……?」
其实就他心中打算:爷爷不接受,他顶多就带着姊姊私奔—但可想而知,姊姊既然都亲自来一趟义大利了,就绝对不会选择不战而逃,连带搞得他心里也七上八下,不晓得最终的宣判为何。
「嗯……算是吧……」封稍稍挣开了瑞恩的怀抱,貌似不经意地伸了个懒腰,手臂再放下时,指掌间垂下了一个巴掌大的,黄澄澄的物事,在瑞恩眼前晃盪,让他瞬间呼吸一窒。
金蛇令牌。
「姊…姊姊……」他的目光离不开那只张大獠牙、栩栩如生的蛇雕刻,因为不明白封意欲为何,也不敢妄动,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骗人的吧……他可以再拿回他的令牌……?这是真的吗……?感觉像是一场美好过头的幻境……还是他又犯病,见到的只是幻觉?
瑞恩硬生生压下了想掐自己脸的衝动,封则是转过了身,与他面对面,平然却肃穆地说:「瑞恩,你是否愿意收下这个金蛇令……不是作为护卫,而是身为我的家人……哎,你哭什么……?」
平静的语气裂了个破口,转而为无奈,因为眼前的男子已经泪流满面。
瑞恩所有的压抑与自制全数崩塌,他猛力将封搂进怀中,眼泪渗进了他衬衫里。
瑞恩的嗓音从封的肩颈处冒出来,闷闷的,满是水气:「我愿意……只要能在你身边,无论是作为什么,我都愿意……你不可以,再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