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贤忍不住欢呼了起来,惊喜的说着:「清需,这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办到的,实在太了。」
回过头看着清需,却发觉清需双眼凝望着这年轻的少妇,泪水不断的自眼角留下,段段续续啜泣的说:「小玲,我真的好想你,也想念我们的孩子,请原谅我不能回来照顾你们了。」说完便泣不成声,哇哇大哭了起来,哭到激动处,忍不住双手掩面,衣袖拭泪,双手便离开了『圣灵树』的大树根,石台上一望无际的稻田,少妇孤单的身影,慢慢消失,又恢復了原本石砌地板。画面没了,但清需又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没那么激动。
进贤不明原由,只能够等清需哭完了,心情稍微平静,才开口问说:「清需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会哭的这么伤心,那位姑娘你认识她吗?」
清需双眼湿润,不时还会滴下几滴泪水,平静了一下心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又大大喘了口气说:「呼!太激动了,这次是个战死沙场的年轻士兵,唉!好可怜,心里掛记着家乡的妻子和孩子,可是再也回不去了。」进贤看着清需,彷彿心里有个大问号,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清需看着进贤就说:「怎么样,很厉害吧!咱们现在来到的这个石台,只要你伸手触碰到这『圣灵树』的大树根,就可以感觉到一些人,他死去前最掛心的一件事情,最的是,它居然幻化成实际的景象,非常逼真的展现在咱们的眼前,是不是很厉害。」进贤咧了个嘴,傻笑的点点头。
清需接着说:「本来咱也只是有一次跟着跟着巡班的前辈到这后殿的育灵池,在这里不小心碰到了这树根一下,顿时就出现了狂风巨浪的景象,一种孤独绝望的感觉在咱的脑海里一闪即逝,吓的咱脚软瘫坐在地,咱有告诉同行的释图们,可是他们先是一顿责罚,告诫咱不可乱动乱碰,更不相信咱所说的事情,但接下来他们问来问去,越问越好,就叫咱再尝试触摸,但是咱后来怎么摸,怎么碰,都没这效果,其他的人也都纷纷来尝试,但都没有任何动静,所以只得以咱眼花了作为最后结论,而且回去了也没人敢提,怕被执事责骂。」
进贤问说:「那你后来怎么会知道了那么多。」
清需说:「那是咱不甘心呀,反正这些年育灵池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灵出现,所以大多只有巡班释图会过来短暂停留观察,大部分的时间都没人会过来了,所以咱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到这里试试,结果,真让咱又试出了好几回,十次里头会有三、四次成功,加上以往手札记录着对『圣灵树』的观察,咱想咱是侥倖可以吸出『圣灵树』中,这些死去人灵的记忆,或者这个石台,有个什么特殊的法术,可以将咱所看到的景象,幻化成大家都可以看到的景象,大概就是这样吧。」
进贤点点头说:「喔,原来是这样子喔,清需哥,你真的很厉害耶。」
清需笑了笑说:「还真的是耶,咱还特地翻遍所有过往手札,发觉都没有类似记载,所以咱应该是这两百年来,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所以,应该算是蛮厉害的,呵呵…」清需呵呵的笑着,进贤也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清需说:「嘿,进贤大人,你也来试试看,搞不好你也可以耶,试试看触摸灵树树根,看看有没有东西会跑出来。」进贤摇摇头说:「不行啦,我不太敢。」清需推着进贤靠近『圣灵树』的树根旁说:「没关係啦,碰一下就好,咱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进贤有点胆怯的说:「真的喔,我只碰一下下就好。」清需着急的说:「是呀,是呀,我在旁边看着,你只要碰一下就好了。」
进贤坳不过只好提起勇气,慢慢伸出了手掌,靠向了『圣灵树』的树根,进贤越靠近树根,手掌竟传来了阵阵暖暖的感觉,令进贤非常舒服,便不再害怕,手掌轻轻的贴在树根上面,如此过了一下,不见任何反应,清需看着石台的石板地面没有任何动静,想说算了,便回过头要告诉进贤把手拿开吧,可是看着进贤,手掌仍贴着树根,轻闭双眼,表情极其安详、愉悦的样子,清需不禁好的望着进贤。
忽然,石台的石板地面蹦出一幅大大立体的山川美景,吸引清需立即转头叫好,景物缓缓转动,彷彿是隻老鹰由高高的天空俯视大地,美丽之极,不过一眨眼,画面立即变化为船隻破浪前进,画面还没看仔细,立刻又幻化成长城边关,千百军骑列队奔跑,但没多久,立刻又变换了另一个场景。极短的时间内,石台上已变化数十种不同的景物,有时甚至同时在其他不同的石台上,还会出现了相对应的场景,整个大殿的所有石台上,不断变换着各种景物,看的清需眼花撩乱,不禁讚叹,比较起来,自己真的差太多,进贤实在太厉害了,兴奋的转回头正想跟进贤说话时,却被进贤的样子吓了一大大跳,进贤全身透着暗紫色的光晕,面无表情,可是鼻孔竟然滴出鲜血,不一会儿,七孔都有丝丝血跡流出,吓的清需想也不想,立即飞身扑倒进贤,迫其手掌离开树根,两人一起扑倒在地,石台上的幻影立即消失无踪,清需赶紧起身,但见进贤已昏迷不醒,心里真是懊恼不已,深怕进贤有什么不测,此时,清需整个心思都已混乱,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轻轻的一直摇着进贤,哭的西哩哗啦的叫着进贤。
这时,身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责骂声:「真是胡闹,太胡闹了。」
清需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不知从那儿跑来了个老人家,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边跑边骂:「你们两个小鬼头,才一点道行就想催动『观灵台』,实在太胡来了。」
清需见到老人家,也不管来者是谁,也没心思想这老人家是从哪儿蹦出来的,赶紧趋前跪下求救,这老者原本就是要来救命的,所以没理会清需,直奔进贤身边,仔细端详了一下,左瞧瞧,右看看,不禁摇头讚叹一声说:「难怪,难怪。」
说着说着,老者衣袖轻挥两下,彷彿是要拍散进贤身上的灰尘,只见点点紫色光点随风散去,不一会儿,进贤脸色恢復光采,七孔也不再流出血丝。
清需过来跪在进贤身边,轻抚着进贤的额头,哭着问着老者说:「进贤大人怎么了,他要不要紧呀,请老人家一定要救救他呀。」
老人家对着清需说:「唉!好在我来的快,这里已经不打紧了,倒是你,今晚的事,你可不能记着了。」
清需抬起头来看着老人家,两行泪水还滴滴达达流着,疑惑问着:「不能记着?」
老人家说:「是呀,今天晚上,你伺候你的进贤大人吃完晚餐后,收拾了碗盘,打扫了房间,就让进贤大人早早就寝,见着进贤大人安稳的睡着之后,你也就回房歇息,没有再出房间了。」
清需听了老人家的话,彷彿被催眠一般,两眼无的一直重復的唸着老人家所说的话,老者手指轻轻在清需额头点了一下说:「对啦,乖孩子,回房间去睡觉吧。」
清需应了一声,便自个儿起身,晃晃悠悠的独自一人走了回去。
老者抱起了昏睡的进贤,嘴里还说着:「呵呵…这真是遇,真是遇呀。」
说着说着,老者身影居然自脚底爆出熊熊烈火,一瞬间,由下快速引火至上,但当火光正旺,轰的一声,烈火彷彿燃尽即灭,连同进贤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灵使行馆外,有三个人影急急忙忙往行馆门口走过来,其中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夜值释图叫陈光,一直嘮叨的说:「真的都没见着,咱跟吴晴可是屋里屋外寻了三遍,才敢惊动您老人家,咱家老爷知道咱今晚夜值,晚膳前还找咱过去特别交代,说司灵使第一天在灵宫里过夜,一定要咱俩兄弟不时绕过来看看,谁知刚刚来瞧一眼,人就不见了,一定是清需这傢伙带着司灵使那儿又去溜达了。」
「老陈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吴晴搭腔着说。
「唉!又是清需这小子,平常就爱到处瞎晃,没想到晚上也是这样,这次可真得好好说说他。」另一位较为年长的人说。
这三位当班夜值的释图,一到行馆门口,不加思索便开门入内,也不管粗手粗脚搞的鏗鏘匡啷,直接就掀了门帘进到主卧房,三人一进卧房就愣住了,接着又赶紧躡手躡脚轻声细语的退出了行馆。
「你眼花了呀!这司灵使不是正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哪里有不见!」
「刚刚真的没见着呀!林执事,咱可真的结结实实看了三遍!」
「那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谁?」
「这……是执司灵使没错,但……」
挨骂的夜值释图还在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自旁边走过。
「疑!这不是清需吗?」
「清需!清需!你这小子跑那儿去了?」另一位夜值释图跟着问。
清需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三位夜值,像失了魂的说:「今天晚上,咱伺候进贤大人吃完晚餐后,收拾了碗盘,打扫了房间,就让司灵使大人早早就寝,见着大人安稳的睡着之后,咱也就回房歇息,没有再出房间了。」说完,便转过头又继续前进,推开行馆大门就进去了,留下三位看着发呆的夜值释图。
「怎么?清需这是被嗜了魂,还会梦游呀!怎么两眼无,没有表情。」林执事轻声的问其他两人。
「林…林执事呀!在地宫这么多年,咱只学会一件事,就是遇到怪事千万不要追根究底,反正现在两人都在这屋子里,有啥事,明儿一早稟告咱家老爷,让他来问清楚吧!」陈光有点发抖的说。
「有理!有理!咱先回夜值台,一个时辰后,你俩再过来看看。」
「啊!还要来呀!」
「怕甚么!夜游又不会吃人,好了,你俩先去巡巡,没事就别来找咱。」
说完,林执事就一溜烟回去了,留下陈光、吴晴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