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他也要好好将月儿养大成人,再让他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沉大河跟夜山终于安下心,梧桐来的时候,整个后院都施了隐蔽术,僕从们仍然一无所知。
沉大河跟夜山之后待胡月更加疼宠,李慧当然开心,自然小心服侍不提。
青草还是愣头青一个,忠心可靠,值得一提的是,过了两个月,秦婆子辞职了。
沉大河大约知道其中内情,并不挽留,但仍然大方地给了十两赏银。
秦婆子却不见贪婪狂喜,反而有些色倨傲,叫青草跟李慧像见了鬼似的。
沉大河并不在意,之后又聘了个活契的老实婆子。
夜山好,沉大河便说给他听。
原来秦婆子每日早出晚归,秦家便成了秦雯儿跟赵荣幽会之处。
秦雯儿见赵荣对自己垂涎不已,很是得意,几次来回便叫他得了手。
可笑秦雯儿还以为自己将赵荣抓得牢牢的,却不知自己哪玩得过赵荣这情场浪子。
明明是养外室,却用的秦家自己宅子,每次去只要花几个钱叫一桌席面,便能享受佳人伺候,床笫翻云覆雨竟也不必出钱,比去倡院要便宜不知多少!
赵荣这次有点小聪明,瞒得还算周全,并没人知道赵家公子是秦雯儿登门贵客,几次遮遮掩掩被人看见,却看不出是哪家男子,只知道秦雯儿不安于室。
邻里半是看笑话半是好心的提醒秦婆子,秦婆子知道了,很是惊吓,女儿莫名没了贞操,她多吃几年盐,哪里不知赵荣玩免钱的心思?
只既已落得如此,少不得配合女儿紧紧攀着赵荣不放。
直到秦雯儿有了身孕,秦婆子才松了口气。
原来秦婆子辞了工作,便是有恃无恐,知道女儿怀了赵家唯一子嗣,还不得飞上天作凤凰?
夜山每日在家逗孩子写话本,觉得秦雯儿这事挺有趣的,便让沉大河定要告诉他后续。
胡寒在那之后还来看了他们两次,知道这事,还帮忙打探一番,便将事情全貌知道个齐全。
秦雯儿到底没那个凤凰命,这却得说到赵荣娶的那个知府千金。
知府千金知书达礼,温柔美貌,却因父亲任上犯事,急需银钱打点,才不得不将她嫁给富商之子。
若赵荣好好待她便罢,可并没有,赵荣姬妾眾多,还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后院拉,曾经身在云端的知府千金,却沦落到跟娼妓同称姊妹,她如何甘心?
然而从小被教导宽宏大度,故而不敢违逆丈夫,倒落得胆小懦弱的批评。
直到她被某个小妾害得不能再有身孕,她便崩溃了。
对后院妾室们能下药的便下药,能打胎的便打胎,因之前软弱形象,又兼她聪慧机敏,赵家竟无人发现她是罪魁祸首。
赵荣以为自己瞒住了秦雯儿的存在,岂料知府千金只是按兵不动,待到秦雯儿被诊出有孕,她才出手。
也是赵荣实在伤透她的心,还弄出了养外室私生子的念头,这次知府千金能知道,谁知下次会不会被瞒过去?比如之前赵荣好一阵子在外头秘秘,她直觉赵荣养了人,可却半点都打听不出,让她怀疑惊恐,此次又碰上赵荣包养秦雯儿,便打算永绝后患。
她先是怂恿某个得宠小妾当枪使,到秦家砸个稀巴烂,秦雯儿也被打得落了胎,那小妾气势炽盛,讽刺秦雯儿不过被玩免钱的,否则怎不将她接回家?
秦雯儿纵然有点心机,才不过十五岁,落胎后又下身流血不止,心中恐惧,对赵荣起了埋怨。
待赵荣来安慰她,便与他大吵起来,赵荣本不想与她计较,未料喝了杯茶,便觉下腹疼痛不已。
秦雯儿也很错愕,慌慌张张地将大夫叫来,掀开衣裳,却见赵荣那物紫黑肿胀,隐隐有溃烂之相。
赵家独苗子竟要绝后了!赵家老爷气急败坏,连赵荣都觉得是秦雯儿要报復他。
秦雯儿说破了嘴也无人相信,秦婆子更被知府千金买通的路人指认去药铺抓过药,百口莫辩。
然而赵家独子烂了下面这事怎能传出去,不好将秦家母女送官,便强逼他们签下卖身契,又餵她们哑药,再卖得远远的。
秦家母女后悔不迭,早知在胡家安稳做事,找个老实人家嫁了便罢,谁知道竟落得这样后果?
沉大河跟夜山唏嘘不已,人心不足蛇吞象,但赵家做事太过狠毒,想必日后也没有福报。
且说柳烟霞被师父带走,心里不甘不愿,但畏惧师父并不敢反抗。
赵荣因身下烂了,天天躺在床上咒天骂地,惹得后院厌烦,没人想上前伺候,只有知府千金假意侍疾,不离不弃。
柳一锋到底心里疼爱徒儿,便带柳烟霞去看赵荣如今模样。
柳烟霞愣了许久,不敢相信那蓬头垢面,脸色扭曲可憎的人,就是自己曾心爱的男子。
那些日子里,赵荣意气风发,她千娇百媚,是她最为幸福的时光。
看了许久,她微微一叹,幸好没有带着月儿回到赵荣身边,这样的人,怎堪配做月儿父亲?
如今月儿幸运被记在仙门之下,将来前途一片光明,她是真的一点不满也没有了。
又淡淡看了赵荣一眼,柳烟霞便随师父离去,前尘往事,永不再提。
而赵家虽然如此,跟胡家的生意并未中断。
沉大河布置许久,终于高兴的跟夜山说:「咱们去游歷天下,可好?」
夜山一愣,不明所以。
原来沉大河初见黄老大的镖队,便起了这个心思。
他将黄金洗上檯面,先是买下黄老大的镖队,又让他们送了几次货物,将路线实力扩展,这几个月已跑过几个重要的点,镖队安全无虞。
沉大河知道夜山一直对外面世界好,想去看北方沙漠,也想看南方园林,他们俩个加孩子,自然很不方便。
但只要跟着镖队,安全便有保障,且也不必去接别人的镖,他们每到一个地方,便开铺子,将南北货物通行在自家產业,一举数得。
官府方面,沉大河忙活许久,跟许多大户交际应酬,经他们介绍认识许多人脉,加上银钱攻势,这方面也有信心能打点好。
待一切齐备,沉大河便跟夜山说了自己的计划。
夜山既感动又兴奋,沉大河又说:「咱们两个男人住在一起,又没娶妻,到底定居一处多有不便,如此云游天下,便是有人多嘴,却也不好多管,何乐不为?」
夜山哪有不依的,两人说定,便将此处產业打点好,铺子跟酒楼都还是要开的,沉大河早已安排妥当,只管收拾行李。
李慧跟青草都是死契,自然要跟着他们,而且他们也很愿意。
其实沉大河跟夜山的关係,李慧心知肚明,青草也若有所觉,可这两人依然面不改色的殷勤服侍,让沉大河跟夜山很放心。
这世上,终有人能真心接受他们。
当夜山踏上大船的甲板,港口的河风迎面吹来,他与沉大河相视而笑,双手紧紧交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