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总听到了吧?
人在忙碌时,最忌讳被人呼来唤去的。
问她为什么?
很简单,纯粹只是不爽而已。
她下意识的拧眉,一边瞥过头去,眼冷冷的瞟向──
「瞪我啊?」
「不是要你不要进厨房的?怎么又跑来了?」古晓苗睨着貌似在找碴的安琪。
「想问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要干嘛?」她转头继续揉麵糰。
「我知道你不爱唱歌,不过大家说晚一点要去??」
「我没空。」没等安琪的话说完,她立刻回绝。
「我就知道。」
「那你还问?」
偌大的厨房此时除了轰隆乍响的抽油烟机与炉火声、几名工作人员操作锅具锅铲所发出的声响之外,就只剩古晓苗将麵糰狠狠甩在工作檯上的声音。
「对了,今天『她』没来,好像是家里临时有什么事,只託大智转告大家而已。」
「??」揉麵糰的那双手劲明显放缓。
「晓苗?」
悠悠的瞄安琪一眼,她又继续用力的揉起麵团。
「你真的该找个对象了。」她知道自己又再白费唇舌了,但老是看晓苗一副活着不像活着的死样子,她真的是受不了。
岂料,古晓苗这一次竟然不但不动怒,反而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定睛看着她,完全不像之前那样,每当她每一次触及到这个话题时,不是大发飆,要不就是摆一张酷酷的脸,理都不理她一下。
但??其实她根本也瞧不出晓苗躲在口罩下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干嘛这样看我?」
说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她真的是无奈到无语问苍天了。
古晓苗无奈至极的朝好友抬了抬下巴,诚心诚意的建议道:「安琪,你回去跟大家聊天吧!」
软钉子?
好,算了,不跟她计较。
「是你说的噢,那我走了!」
「嗯。」
仅以半秒鐘的诚意目送安琪走人,古晓苗便回头继续搓揉麵糰。
然而她看是在专注揉麵,实际上思绪早已飞得老远。
安琪刚刚说『她家里临时有事』是什么事?
该不会是『他』怎么了吗?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嘛!
哎!够了,专心工作,别再胡思乱想了,就算『他』真的怎么了,也跟她古晓苗半点关係都没有。
迅速收整心思,彻头彻尾埋首在工作中后,时间很快的来到下午两点。
在四点半前,这短短几小时,是n039ps的内外场人员较能有点片刻悠间的时候,这时间大伙不是轮流吃饭,就是轮流放风,但通常古晓苗寧可随便吃吃,然后便到外场伺候享用午茶的客人,也不愿意让自己间着没事做。
总之,她这种干劲十足的工作风格,曾经让旁人觉得她有病,要不就是以为她是别有居心,一定是想让董娘留下好印象,然后便有机会得以接近权力中心,倘若后来她的地位也确实没有因此变得水涨船高,大家才不再议论纷纷,久而久之便见怪不怪了。
对于这些曾困扰过她的谗言耳语,她不是没感觉,其实她自己也心里有数,天晓得她根本不是疯狂热爱工作,也不是对这份工作有什么特殊的使命感,更不是特别好心,想分担外场的同事的工作,她会间不下来的原因真的很简单,仅仅是因为她人在职场上的时候,一但没事可做,她便会有种无法言喻的无所适从感,那种感觉会让她莫名焦虑,莫名心很慌,如此而已。
其实「这个感觉」她自己也觉得很荒谬,所以既然这么荒谬,她还大费周章去辩解什么?当然是不要期待别人的理解,只需要竭尽所能做好份内工作,走好自己想走的路就好,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间言间语,嘴毕竟长在别人脸上,又不受她的控制,再不高兴,也只能随便,顺其自然,反正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既然她自认问心无愧,因此,所有听见的蜚短流长,她长久以来真的全都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交给时间代替她去证明,幸好闆娘为人公道,非常明辨事理,才没因此衍生出更多让她的立场变得更麻烦的事端来。
往常,她一头热的埋首工作的心态确实是因为间不下来没错,独独今日,她是真的非常想跟其他厨房的同事一样去休息,若不是不想让任何一位同事误以为她今天怎么跟以往不一样,竟然这么古怪的跑去休息,因而產生不必要的无谓猜想的话,她也许会不惜一改大家昔以为常的作风,躲在休息室里,不到外场来服务客人。
幸好身为副店长,她有权指挥人做事,不然包厢那边她肯定是躲不了的。
虽说她有各种理由可以闪避『他们』,但??谁知道在『他们』在散场之前,会不会有什么不可控的变数发生嘛。
唉!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