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闪过一丝忧伤,左胸的压迫更严重了。
「十七年,我们是朋友,所以你至少要等我。」
「不是等不等的问题!」我没好气地说:「太多未知数了你知道吗?大家都在传你和何以蓉的事,要我怎么不胡思乱想!」
语毕,那是我见过他最憔悴的样子。
冲刮着视线,水滴侵入我的眼睛传来刺痛感,我冷得发颤,很害怕下一秒就哭了出来。「灝我问你,你没有答应何以蓉,那为什么这阵子都跟她走得那么近?」
「对不起。」
呼吸声开始急促起来。
「还有,为什么连见面都不想见,这些日子说有多寂寞就有多寂寞,这比高一那时候还难熬你知道吗?」
方灝那张极好看的脸蒙上一层阴鬱,「对不起。」
我感到一股痛楚。
「而且刚才……」我以我现在能做到最冷静的状态,缓缓地问:「......以蓉学姊她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她刚刚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她说的话你也相信?真的是笨蛋欸。』
语落,他松开了手。不到几秒,手上的馀温已被雨冲得无影无踪。
很多时候,无知是幸福的。
但人总会在问了之后才开始后悔。
方灝当着我的面咬了下唇,眼里尽是落寞,摇头:「不是。」
我眼泪溃堤,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在他面前。
想都没想过,我居然能在毫无防备之下赤裸裸的掉泪,脸颊上冷热交流。
他将我用力按进他的肩窝,方灝的心跳声清晰强劲到我完全无法忽略,我想我哭得非常兇,身子不停颤抖着,很冷,很累,很心痛。
我声音沙哑,压不住浓浓哽咽:「可是你明明就知道我喜欢你啊…...」
纪子唯一直以为她很坚强,却还是为了青梅竹马卸下身段,最终压抑不住,放下了自以为武装完美的保护色。
原来哭泣和酒精一样,都是唤出真实自我的媒介,虽然后悔,但都是事实。
额贴着他的胸膛,有着说不出的安全感。
『我们离得真远。』
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离了半个星球。
『真的,很想念你。』
既然想念,那为什么不回来原地找我?我明明一直待着,为了你一直一直……
他放开了我,但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雨转弱了,变成温和的细雨。
我这种失控的举动,今天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吧。
『我现在最想见的人是你,最不想见的,也是你。』
我拭去残留的最后一滴泪。
「方灝,你说谎会咬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