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喝多了,让她先去我家休息一下,等她清醒一点再让她回去!」汤肖波觉得她的家务事应该还没解决,不然她不会如此抗拒回家。
「唉,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这样在马路边耗着也不是办法,方洛远自己还要再去参加员工的第二摊,便只能同意汤肖波的建议。
安置好江文瑶,方洛远有些不放心,但想想汤肖波的人品,又觉得他不会乱来。
「等她清醒了就让她赶快回家,不然我真的会被我姨妈劈了!」方洛远走到玄关,又再回头不厌其烦地交待。
汤肖波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江文瑶回答:「好,我知道!」
送走了方洛远,汤肖波坐在江文瑶的身边,看着愁眉不展又辗转反侧睡不安稳的江文瑶,他低声问:「为什么不要回家?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文瑶嘴里喃喃自语:「骗子…说谎…」泪水从她眼角流下,声音从清楚变成了呜咽。
汤肖波没能听清楚她的囈语,只能心疼地看着她,无声问道:「你是为谁伤心流泪?」他伸手握住了江文瑶握拳的手。
他低下头吻了她的手背,长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脸颊,他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让我安慰你好吗?」
二小时之后江文瑶醒了,喝了杯温水就向汤肖波道谢准备回家,但汤肖波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坚持送她回去。
他们两人沉默地走在一起,维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一前一后穿过马路往她家的大楼走去,途中为了闪避一辆机车,他伸手扶了她一下,之后他的手肘便一直护在她后腰的位置但却没碰到她。
※※※
江文瑶正要按下电梯里的关门按钮,戴瑞松参加了同学聚会回来,带了一身酒味快步走了进来,他的气息有点喘,显然是快步或是跑着进来的,不过她一点都不关心,而戴瑞松也只是走进电梯时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转向电梯的灯号,两人如同陌生人般各自佔据着电梯的一角。
「怎么那么晚?」戴瑞松拧着眉头问了一句。
江文瑶此时没心情应付任何人,更懒得搭理他,她进了家门就直接往房间走,完全没注意到戴瑞松阴沉的脸色。
戴瑞松想到刚才在楼下看见的那一幕,那个男人,那个叫汤肖波的男人竟公然揽着他老婆的腰在大街上走,在他们家门口!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这是对他的挑衅!他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戴瑞松随手关上了房门,冷声质问道:「你不是参加公司聚餐吗?你又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文瑶觉得头昏脑胀,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背对着戴瑞松脱了毛衣、长裤准备去洗澡。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戴瑞松不满地上前抓江文瑶的肩膀,要让她面向着自己。
江文瑶挥开他的手,寒着脸道:「你不要碰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她只想赶快洗完澡上床睡觉,没精应付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戴瑞松觉得自己身为丈夫的尊严受到了践踏,斥责道:「跟男人廝混到这么晚才回家,你还有理了?」
什么叫〝跟男人廝混〞,他的话激怒了她,「怎么…」她回头便讥讽道:「就你能三更半夜回家?」
她火气上涌,不甘示弱地回呛道:「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家的女佣!我高兴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她按压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戴瑞松从来没见过这样叛逆的江文瑶,心中有些意外,「你喝酒了?!」他发现她两腮泛红。
「走开!」她不耐烦地推开他道:「对,我喝酒了,怎样?难道还要得到你的允许?你真以为你是我的天吗?哈,笑死人了。」她懒得理他,转身要去拿衣服。
他再度抓住她的双肩,她挣脱不掉便低声怒斥:「你到底有完没完?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我!你这个人渣!混蛋!」
她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好面子、自尊心强的戴瑞松无法接受自己妻子的藐视与侮辱,被酒精麻痺的理智此刻完全被激愤的情绪压制,他仗着身材与体力的优势,一把就将江文瑶摜在床上,更用自己的身体压制住她。
「你要干什…啊…呜…」她想叫却被戴瑞松摀住了嘴。
〝啪〞他一拳打在她的脸颊上,面目狰狞地逼问:「人渣!你叫谁人渣?啊?说啊!」
〝啪〞接着又是一拳,「啊,混蛋!谁是混蛋?啊,你好啊,敢跟男人在外面鬼混!你还敢嫌我脏?」戴瑞松两眼佈满血丝,情如狂暴的鬼魅。
一拳、两拳、三拳…,不长眼的拳头随着戴瑞松毫无节制的咒骂落在江文瑶的脸上、身上…
「呜呜呜…」江文瑶被他压制地几乎无法呼吸,甚至感受不到被打的痛处,只是惊惧而恐慌地挣扎,一心只想脱离他的掌控。
无视江文瑶眼中的恐惧与挣扎,他威吓道:「你敢在家门口丢我的脸!我就让你出不了门!」
「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是你的天!」彻底失去了理智的戴瑞松彷彿是被恶灵附身的魔鬼,粗暴地对待已经伤痕累累的江文瑶。
「…」惊呆了,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遭到家暴,这一夜,她被一向斯文有礼的丈夫殴打、施暴。
感觉天好像亮了,江文瑶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看见熹微晨光从窗帘缝隙中照射到被单上、床上,一片狼藉,整张床上床单、被子、枕头、衣服乱成一团。
她想起来了,戴瑞松夜里对她动粗之后就匆匆出门了,而她此刻蜷缩在床头,稍微动一下就全身都痛,但是她的心更痛。
昨夜就像是一场噩梦,一场真真实实的噩梦,留在她身上的、心里的创伤让她想忘也忘不了的一场噩梦,她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