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似乎也才不久前。」
「已经好多年前了。不要跟我抬槓,快点开始工作了。你看,录音大哥都在笑你了。」尤恩指了指旁边的男人说。
已经有过经验的录音师淡定地挥挥手说,「没关係,你们继续。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听你们抬槓还有钱领,比去听相声好多了,听相声还要花钱买门票。」
「我们并不是搞笑组合好吗?看我们笑话啊?」尤恩白了录音大哥一眼。
柯睿棠扯了扯嘴角,转身往配唱间走去。
尤恩追上去拉住人,「我的礼物呢?」
「你不是已经拿到了?」
尤恩撅着嘴,委屈地看着柯睿棠,「那不是真的礼物。」
「谁叫你从不说真正的生日是哪天,所以你的礼物也不是真的。」柯睿棠有仇报仇地说。
「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只是假的说多了,再说真的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就这样了。」
柯睿棠戳了下尤恩的额头,「彆扭。」
尤恩低下头拨开头发,露出一道疤说,「我的头很脆弱的。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柯睿棠踮起脚尖,轻吻上那道疤,又意有所指地摸摸尤恩的头说,「知道你很脆弱了,乖。」
「脆弱的是头不是我。你哄小孩啊?」
「是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尤恩撅着嘴巴抱怨。
柯睿棠气不过地拎起尤恩的耳朵,「你不要给我忽大忽小的。」
「一般不是都说没大没小的吗?」尤恩挣脱柯睿棠的手,装可爱地说。
柯睿棠一巴掌贴在尤恩的额头上,「因为你不是一般人,所以不适用一般的说法。你还让不让我工作了?」
尤恩笑嘻嘻地让开,殷勤地推开配唱间的门,「请。」
临进门之前,柯睿棠回头对尤恩说,「对了。这趟回去,我还去了医院。听说当时那个所谓的紧急状况只是乌龙一场,一个实习的小护士踢到生理监视器的线。所以,以后不要再装可怜地说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看着闔上的门,尤恩吐了吐舌头。反正骗了两年已经够本囉。
想起两年前的情景,柯睿棠的心依然隐隐作痛。
出国之后,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她才把生活安顿好,等到她终于能阅读到国内新闻时,才知道尤恩没出现的真正原因,以及被她一整路在飞机上暗骂的尤恩有多无辜。让她既着急又心疼。
虽然新闻稿写得云淡风轻,但她还是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去,上网好不容易找到托比,那一头的回应却是断断续续的,就连她耐不住性子直接打国际电话回去,那边仍然是支吾其词。如果不是骆佳珣及时找到她,把尤恩的病情完整的解说过一遍,她才把打包好的行李重新放回原位。
直到一个礼拜之后,听到尤恩生龙活虎的声音,她才彻底的放下一颗心。儘管透过网路,尤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但柯睿棠已经感觉到足够的安心。
后来柯睿棠不小心说溜嘴,被尤恩知道她那时候有多焦急,这又让尤恩得意了好几个月。而得意忘形的尤恩为了博得更多的同情,在网路摄影机前面撩起头发,让柯睿棠看她头皮上的伤口,还表情生动地述说着手术时医生发现她大量失血的情形有多紧急。
直到她发现萤幕上小视窗里的人泪流满面时,尤恩才手忙脚乱地安慰着柯睿棠。
这两年来,除了尤恩因为工作关係无法上网之外,她们几乎天天都在网路上相会,让伊格尔老在一旁笑话她们堪称牛郎织女,却又比牛郎织女幸福太多了。
柯睿棠收回心思,望着外面的尤恩。每日的接触让她感觉那人的变化不大,但真的面对面,她才发现那个昔日的小孩已经蜕去稚气,留长的头发让她显得稳重,如果不是顽皮依旧,说不定她会以为尤恩已经彻底的改头换面。
但真正让她倍感亲切的,却是那人的嘴皮子功夫。
「我好不容易写了这首歌给你,你竟然唱成这样。之前给你的demo,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过?」
柯睿棠为之气结。
这首歌从只有几个小节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得快烂掉了,到曲子完全写好,她又被逼着听了上百遍,其中包括二十几次的修改版本。不要说demo了,连demo影子都还没有的时候,她对这首歌早就滚瓜烂熟了。
而这一切,都是被尤恩逼出来的。她竟然还像得了失忆症似的指责她?
正当柯睿棠准备发作的时候,尤恩又接下去说,「算了。看在你刚下飞机的份上,我们明天再开始工作吧。」
听了尤恩的话,柯睿棠的怒气立即随风而逝。果然像托比说的一样,那人就是个彆扭的小孩。
在录音室里,製作人最大。既然製作人都发话了,录音师拖着助理小蝶,像阵风似地抓起随身物品就跑了。
柯睿棠慢条斯理地从配唱间里走出来。瞟了尤恩一眼,又从容地整理地背包里的东西,假装不知道尤恩的眼始终追随着自己的身影。
突然感到衣服被轻微的拉扯,柯睿棠侧着头望向右后方,看到尤恩像小媳妇似地拉着衣角。每次透过萤幕看到她这样的表情,都想狠狠地捏她脸颊,今天终于能如愿以偿。
「请问大製作人,你又想做什么?」
「想散步。」尤恩的脸已被拉扯变形,仍然努力地正确发音。
柯睿棠松开手,转身拎起背包,「想散步就去吧。」
尤恩一把拽住背包说,「那你呢?」
「我要回家睡觉。」
「我和你一起回去。」
柯睿棠皱着眉想了一下,「算了。还是去散步好了。」
如果让她跟着回家,那觉也不用睡了,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柯睿棠因为血液全部涌上头部,脑袋发涨地什么都想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