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套都换新的了没办法看出来有没有印子。

渐渐的宋念伊侧躺在枕头上，轻拍被子，「你还记得以前姊姊会帮你按摩吗?其实我看见你在浴室哭了，可我当时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就想着......让你放松一点，就每天偷偷跑来你房间帮你按摩，还记的吗?我还会偷偷地拿糖果给你吃，结果被妈妈发现后严厉禁哈哈哈哈。」

说这些思念的时候她眼睛的泪又一滴一滴落下，但这次哭在枕头上的不是宋言丘，而是宋念伊。

「不是说好要听我碎碎念吗?怎么一下子就跑不见了...呜...呜......」宋念伊缓缓地闭上眼睛，眼眸止不住地颤抖，开始啜泣，无法自拔的泪水决堤，说话变得支支吾，语无伦次。

「明明亲眼看过你艰难地的样子却无法将你拯救出来，明明你已经在死亡边缘垂死挣扎了却始终无法发现，明明......你在向我求救...…姊姊却自顾自的以为已经没事了...呜......」

宋念伊把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一下子全都讲了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声音里夹带着哽咽，浑厚的哭声像刀子一样戳人。

成串的泪水从眼窝里涌出来，然后越踊跃凶，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她哑着嗓子，像个犯错的孩子反反覆覆好似就会说那两句话:「对不起...姊姊对不起你......」

最后，宋念伊在弟弟被子中睡着了，大概是哭累了，那是她长大后第一次、也是在弟弟死后第一次哭的私心裂肺。

四小时过后，她迷迷糊糊地睡起来，睁开眼睛，拉拢着脑袋，一言不发，眼尽是空洞，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她坐起身来，突然从发现抽屉里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宋念伊一愣，急匆匆的打开抽屉，发现掉落的是之前送给小言的糖果，她翻了翻抽屉其他角落，看来这是最后一颗。

「意思是叫我吃糖果心情会好点吗?」她撕开包装纸，往嘴里塞。

「苹果...口味的?噗...」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眼却没有焦点，想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悲伤，嘴角牵动，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还记得我喜欢苹果口味的啊...」宋念伊咬碎的硬糖，吞下肚后，离开这令人想念的房间，还有回味嘴中苹果口味的糖果。

「不太想吃东西...也没有东西可以吃...」她翻了翻冰箱，却发现里面除了半盒牛奶和一些坏掉过期的包装食品以外，空空如也。

「今天晚上要去看医生，还是得吃点什么才好啊...」宋念伊呢喃的打开手机，准备点外卖。

顷刻间，手机开始震动传来铃声。

「喂?妈妈，嗯，我准备叫外卖。」她走到窗户旁，心道:「原来还在下雨。」

「好，塞车?」剎那间，一阵雷声落下，宋念伊吓了一跳，「好，你开车慢点。」电话掛断。

「那我吃拉麵好了。」她右点开外卖网页，还帮自己点了个无敌辣的拉麵。

拉麵送来后，上面的红油像是深不见底那般黑，「反正有牛奶，吃吧!」她给自己鼓起勇气，一口接着一口吃下肚。

「好像不怎么辣欸...」最后还把汤喝完道，「不过如此嘛。」

休息一下后，宋念伊出门到公车站，此时雨已经停了，想着在去诊所前一两站下车，散步一会儿。

到诊所后，经过一系列流程后，最后到了见主治医师这边。

打声招呼后开始今天的会谈。

今天的会谈没有以前那么感觉那么紧绷，可能是总算说出真心话了，跟医生说话时比较够表达内心所想。

「有进步了唷!宋念伊小姐。」医生轻笑了声，为她的进步鼓掌。

「也许吧，不过这样似乎也挺好的。」灯光映照在宋念伊脸上，她原本微蹙的眉头逐渐松开，眼睛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