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的视线还停在那个绿色蝴蝶结上:“我爸……我爸三天两头的在外面考察,一年都在家不到几天,徐姨不会跟他吵架吗?”
徐潇钰愣了一下。
周昌逸是位地质学家,还小的时候冯心对爸爸的印象就只有每周六从研究院打过来的电话里头一个男声宠溺地喊着心心,旁边的保姆一边举着电话听筒贴在冯心耳朵边上一边着急地朝她喊:“心心快喊爸爸,喊呀,这是你爸爸给你打电话了。”
再大的一点的时候冯心就记得住爸爸了,那个穿着一件洗得很白的衬衫,戴着一副棕色眼镜的儒雅男人,他回家的时候手上总是拎着很多东西。有时是一个月,有时是两个月,有时是半年,冯心总会在看到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奔向他怀里。
周昌逸个子很高,常年野外工作让他的皮肤都晒得黝黑。冯心一冲他跑来,他马上就会把她抱起来举得很高,一边转圈一边露着大白牙喊道:“我们心心又长高啦。”
然后把她放下来,他从旁边带回来的东西里挑出粉色包装的小袋子递给她:“这个是爸爸带给心心的礼物,心心快看,喜欢吗?”
冯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昌逸很大声地说喜欢,可其实每次她都没有马上拆开看里面是什么。
不论是什么冯心都会喜欢的,她喜欢爸爸回家,喜欢爸爸给她带礼物,喜欢爸爸在家时妈妈也在家,姐姐也在家。大家笑着一起拆礼物,给冯心的是各种各样的女孩子玩具,给冯琅的是大本小本的书或者流行的小饰品,给妈妈的是漂亮的首饰。
可这样的记忆远的如今想起来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有时候午夜醒来的时候冯心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怎么明明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可为什么有时候却记不清里面大家的脸啊?
徐潇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岁月对她真是优待,除了眼角的皱纹外,她仿佛还是曾经那个在聚光灯下举着奖杯的骄傲女人。
“吵架……也得人在,才吵得起来。”徐潇钰笑了一下:“和你爸爸在一起之前我就知道这辈子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他的工作。”
“心心,徐姨这样说可能你会不信,可从我决定嫁给他的那时候起,我就想,无论他在哪里我都会永远等他回家。”
“怎么会吵架呢?爱上他,从头到尾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