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灵溯:“……”议事厅里一时陷入沉寂。
陈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女皇没有料到自己儿子被嫌弃得这么彻底,饶是养气功夫再好,也不免有些愠怒:“楼灵溯这是觉得朕的皇子配不上你?”
楼灵溯连忙跪下:“微臣不敢。只是微臣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皇子。”
“你是说,皇子是嫌贫爱富的秉性?”
楼灵溯此刻确认,叁皇子那个性子的确是女皇亲生。“臣不敢!”楼灵溯低着头,“叁皇子器宇轩昂聪慧过人,品格高兰玉芝,金银钱财自不入他眼中。臣只恐自己行事粗鄙,怠慢叁皇子。”
女皇垂着眼看她,本以为此事水到渠成,左右最难处理的不过是岳定州这个正夫,没想到楼灵溯根本连娶都不想娶。她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那你便即日出发吧。要用的东西朕已经命工部加紧准备。至于人手,可想好如何安排了?”
虽说只要五百人,可松河县才遭水患,本来就要修坝开路,正是缺粮缺钱缺人手的时候,并不好调配。
楼灵溯点头:“松河县外有不少下游逃难而来的流民,这些人失了土地,时间一长恐要变成匪患。不如就将这些人招来,他们干活朝廷包叁餐,再抵了徭役,一来让他们有事可做免生是非,二来也召显陛下仁慈爱民如子。臣虽说只需五百人,可臣细细计较,下游流民如此之多,不妨多招一些,如此流民日子有所寄托,也减少祸端。而那些受灾村民,也可免去徭役,修生养息。”
既解决了人手,又解决了流民,女皇静静看着她,又一次觉得此人甚妙。唯一不妙的……她与正看着自己的陈丹对视一眼。
“看来一切你都已经考虑妥当了,不错。陈丹,你与楼灵溯一起拟旨将此事定下。”
“是,陛下。”
两人办了事从议事厅出来,晒着中午的暖阳慢慢往宫外走。
“灵溯,这是何必?”
八字不合,有伤福禄。楼灵溯觉得最近自己腹诽频率变多,见陈丹看着自己,她真诚地看着对方:“我喜欢安静的。”
陈丹脚步一顿,有些愣怔。楼灵溯停下,侧头看她,陈丹意识到自己失态,理了理袖子,复向前行道:“灵溯,娶夫一事,并非要喜欢才可以。”
“我知道。”楼灵溯啄啄点头,“可我回去,只想见到自己喜欢的。硬娶进门,一定也是安排个僻静的院子将人放着。若是寻常人家的还好,过几年和离便是。可他是皇子。”这么对待皇子,天家颜面何存?
两人不再说话,陈丹实在不懂楼灵溯,男子出嫁虽说以后就是婆家的人,可到底是母亲生的,谁又能真正断了与娘家的联系。更何况这是叁皇子,娶了他也是为女皇了却一桩心事。她看看面色沉静的楼灵溯,想着她连夜纳夫,不由叹了口气。
楼灵溯第二日启程回松洲。连夜纳墨辞为侧夫,为墨辞抬了位份,公事却不好再将他带在身边。墨辞一遍遍清点东西,终究还是道:“妻主,还是让我跟着去吧,否则谁照顾你?”
楼灵溯还是个奶娃的时候墨辞就陪在她身边,一想到要分开,墨辞抓心挠肝一般难受,恨不能把自己打包进行李。
楼灵溯也不开心,单是一想到即将失去一个恒温的热源,心里就很是惆怅。又唾弃了一遍司玄。“倒也不用担心。”她还要安慰墨辞,“松洲府不是还有个宋玉么?”
墨辞脸一僵,岳定州手中拿着包裹轻问:“宋玉?”
楼灵溯轻咳了一声:“嗯,是他。”
岳定州很好地控制了脸上的表情,说话却还是一股酸味:“也是,妻主为他伤成这样,他是该出份力。”
楼灵溯差点笑出声,想告诉岳定州不用胡乱吃宋玉的醋,转念一想,宋玉的情况不适合宣扬,更何况自己也的确要将他带回来。楼灵溯拉拉岳定州的袖子,见人低头抿着唇看自己,她踮脚在岳定州的唇上印下一吻:“我定哥吃起醋来真是可爱。”离开前干脆在对方紧抿的唇上轻咬了一下。
后脑被一只手托住,岳定州的唇追了过来,带着点强势含住了楼灵溯,她乖乖把嘴张开,舌立刻被岳定州含住,对方恨不得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狠狠地汲取她口中的芬芳。
楼灵溯整个人挂在岳定州的身上,任由他吻着自己,直到气喘吁吁才被放开。
“要收拾个房间么?”
楼灵溯噗嗤笑出声来:“暂且不用吧。”她抱着岳定州嘻嘻哈哈,瞥到桌上放着一把琴,是司玄丢给她的那把,“墨辞,这把琴我要带走。”
墨辞和岳定州无声地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