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定州看着他笑:“你的院子我都找人收拾过了,可去看过了?”
“院子?”墨辞疑惑。
岳定州一指西边小院:“来看看还缺什么,现在补还来得及。”
收拾出来的小院里挂着红绸,推门进去是一对红烛,帐幔皆是红色,显而易见的是要办喜事。墨辞见了只觉得呼吸一滞,他有些不敢信。
“妻主修书回来说要提前娶你过门,好在东西早就备着了,喜公说了今日合适,便也不再挑别的日子。”岳定州让小厮将东西递上来,“这是喜服,你洗了澡就换上吧。”
墨辞不敢相信,他愣怔地看着一片喜色的房间:“二姑爷,我……”
“以后便得改口叫正夫了。”岳定州和善地看着他,“我还要去妻主那看看还缺什么,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恩海。”
墨辞看着岳定州离开,仍恍如置身梦中。恩海等了会,见他仍是游天外催促道:“墨辞夫侍,快去沐浴了,不然赶不上吉时。”
泡在水中的墨辞回想起在山庄里楼灵溯说要娶自己过门,她当然不会骗自己,可回来就将事情办了,这速度是墨辞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那封自己送出来的书信么?墨辞的脸顿时烫得更是厉害,三魂丢了七魄,要不是恩海恐怕都不知道要如何穿衣。
岳定州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他等了等推开门自己进去。内室里,楼灵溯正低头穿着衣服。红色的喜服有些刺眼,一节雪白脖颈从红色的领子中露出来,让岳定州眸光暗了暗。
“我来。”楼灵溯平时的起居皆由墨辞夫侍,现下他来不了,岳定州也并不愿意再让一个小厮围着楼灵溯打转。他系上楼灵溯的腰带,又按着人坐下,替她收拾头发。
楼灵溯看着镜中的专心梳头的岳定州,再娶这事最麻烦的部分不外乎此了——自己要纳新人,还得让此人全权操办,换做自己根本不可能如此心平气和。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汇,无声地对视。俄顷,岳定州先开口:“为什么不开心?”
楼灵溯张了张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担心你。”
岳定州一怔,随即释然地笑出声来:“妻主此时说这种话,会让我忍不住把你带走的。”两人在镜中看着彼此,岳定州终于低下头狠狠稳住了楼灵溯。
这个吻带着宣誓带着占有,甚至还有惩罚的味道。岳定州在楼灵溯的嘴里攻城略地,近乎霸道地吮吸着她嘴里的蜜汁,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生吞入腹。唇齿纠缠无比愉悦,岳定州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停下了这个吻。
楼灵溯喘着气凝视他。
“这便足以了。”
什么时候妻主纳夫需要考虑正夫的心情了?楼灵溯坦然地说出担心岳定州,这便已经是世界上独一份的宠爱了。而这份宠爱,还来自于楼灵溯,说出去不会有人信,可他真的有。所有的嫉妒不安消散,岳定州将一支金步摇插入楼灵溯的发中:“吉时要到了。”
门外喜公已经一路牵着墨辞走来。喜公一边走一边说着吉祥话,要将他送去楼灵溯屋里。墨辞有些恍然,这不是他该有的待遇。
“是二娘子吩咐的。”跟着的恩海见墨辞茫然地四顾,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二娘子说,墨辞夫侍坐不了轿子,定要找个喜公将夫侍送进去。”
小厮抬进门,从来不过是妻主吩咐一声的事,哪用布置屋子穿喜服找喜公的,有些人家便是小厮的房间也不用换,依旧睡在主屋外间。墨辞这待遇,也真是独一份。恩海这么感叹着,眼里慢慢装满了羡慕。
楼灵溯看着被喜公引进来的墨辞,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自己真是越来越渣了,她在心里默默吐槽。喜公已经被关照过,要用迎娶侧夫的规制来办事,帮着二人过了礼,系了同心结,这才退了出去。
楼灵溯没有穿凤冠霞帔,但仍穿着一身红色喜服,挽了个坠云髻,戴了只金步摇,即使是看了她十几年的墨辞,也仍是看痴了。
一个他想了十几年的称呼终于可以可以正大光明的叫出来:“妻主。”声音干得仿佛三天三夜没有喝过水。
一抹笑在楼灵溯脸上绽开:“嗯。”
墨辞的心猛烈地跳起来,等楼灵溯的手摸上他,人更是有些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他的出让楼灵溯觉得好笑:“倒是比第一次还紧张。傻了吗?”
自然不是,只是渴望已久的梦境实现,墨辞紧张得根本不敢眨眼,生怕这一切又是一场午夜清梦。
“我不是……”墨辞嗫嚅着想辩解,目光落到楼灵溯身上的红衣,他突然回魂。今夜是他的新婚夜,他还在想着说话,可不是傻?
墨辞猛然弯腰将面前的楼灵溯抱起来,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意外,随即皙白修长的手臂就挽上了的墨辞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