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瑄篤定地点头。
「可惜我不能告诉你。」钱雍曼忍着笑意说。
「为什么?」姜成瑄发出不平之鸣。
钱雍曼等的就是姜成瑄这表情。逗弄小朋友是不道德的,但好玩得让人不想戒掉。
「她不让我说。」钱雍曼耸肩道,「你自己去问她好了。」
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姜成瑄觉得自己又被傅品珍摆到陌生人的行列之内,否则,有什么不能说的?
姜成瑄不是一个富有好心的人,却是一个容易不甘心的人。被傅品珍那样忽视,她有些愤慨。既然人家不肯让她知道,她也不想放低姿态地去问,只好主动求知了。
她向小龟借了车,早早便埋伏在校门外头,即使天气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她依然不辞辛苦地顶着安全帽不肯摘下来。幸好傅品珍没有让她等太久。
在路上,她和傅品珍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即使车流有些多,她也不敢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跟太近。车流提供了掩护,也阻挡了她的去路。一不留,姜成瑄被红灯挡了下来,只能无奈地望着傅品珍的尾灯消失在眼前。等她再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傅品珍的踪跡了。
停在路边,摘下安全帽一吐胸中的鬱闷,就在她失望地打算明天捲土重来时,一旁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
「这不是傅品珍家的小朋友吗?」
姜成瑄回头一望,竟是施禹媛那个妖嬈的女人,身上还穿着护士服。看到施禹媛这副模样,姜成瑄终于相信制服诱惑的魅力在哪里。
「小朋友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施禹媛在大马路边上不管不顾地挑起姜成瑄的下巴,带着勾引的意味,「姐姐穿制服的样子很引人遐想吧?」
「什么小朋友?不要乱喊。还有,我比较喜欢帅气的军装,护士服对我没用。」姜成瑄撇过头去,不服气地说。
施禹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骑车骑累了,停下来休息。」姜成瑄辞不达意地随口说着。
「喔。我还以为你来找傅品珍,找不到迷路了。」施禹媛巧笑倩兮地看着姜成瑄,「亏我还好心的想帮你指路。既然没事,那我去上班了。」
听到有人可以指路,姜成瑄的眼睛便亮了起来。「等一下。你知道她在哪里?」
「搞半天,果然是迷路。好孩子就要不耻下问,别因为不好意思就不敢问。」
听不到重点,让姜成瑄有些不耐烦,但眼前这女人似乎不太好惹,她也不太敢任意发难,只能静静地等着。
施禹媛突然叹了口气,「傅品珍最近大概不太好过,母亲生那么重的病,她每天都要过来陪着,就怕一天没来便再看不到人。」
姜成瑄的胸口开始隐隐作痛,后悔着为什么要和傅品珍呕气,明明她已经主动道歉了,这对骄傲的傅品珍来说,无异于是一种示弱的表现,而她却故意视而不见。
向施禹媛问了路,最后还不忘叮嘱施禹媛别告诉傅品珍。施禹媛只当她是脸皮薄,怕被笑路痴,便欣然答应了。
照着施禹媛指明的路,姜成瑄来到病房外头,透过门上的小窗,她看到背对着门口的傅品珍,趴在床边,很累的样子。而床上的病人平躺着,手上连结着一条管子到架子上的点滴,动也不动。整个房间充满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外头。站到两腿痠痛,她才默默地转身离去。
之前撂了那些狠话,现在不请自来,显得很突兀。她从来就不擅于应付家长之类的生物,想到要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傅品珍的母亲面前,她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要讲什么当开场白。况且,傅品珍不让她知道这件事,她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面前,不知道会不会被赶出来。
于是,她只能偶尔算准了时间,默默地在外面陪着傅品珍,累了之后才悄悄离开。就像窗外的月亮,不管你有没有看到,它都会按照自己的步调月升月落。
原本让姜成瑄兴致勃勃的系际盃球赛,自从知道傅品珍忙碌的原因之后变得意兴阑珊。但那却是她们少数能见到面的机会。在球场上见到傅品珍,姜成瑄看她的眼不禁变得复杂。为什么她看到自己还能笑得出来,而自己却只觉得难过?
兴致缺缺的姜成瑄,看上去一点斗志都没有,很快地便让学姐换下场休息。
比赛结束后,傅品珍站在场边拿着毛巾,还没擦乾脸上的汗水,一瓶水就递到眼前。她见到给水的人是姜成瑄时,一下子便笑开来。
听着傅品珍高兴地对她说谢谢,她竟有股衝动想扑进傅品珍的怀里大哭一场。想着想着,眼眶还真的发热起来,她连忙眨了几下眼睛,散去眼中的那阵痠涩。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傅品珍大胆地拉起姜成瑄的手,并祈祷不要被甩开。
幸好没有令傅品珍失望,姜成瑄抬起没被牵住的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闷声道,「没睡饱而已。」
「晚上早点睡,别只顾着看书。」傅品珍捏了捏姜成瑄的手,才说再见。
钱雍曼一直悄悄地在旁边看两个学妹的互动,也许傅品珍觉得那是意外惊喜,但钱雍曼却是实实在在地看到姜成瑄的转变,她不再对傅品珍埋怨跳脚,甚至愈发温柔了。那份温柔,让她有些羡慕傅品珍。
「我们去吃东西吧。」钱雍曼挽着姜成瑄的手臂,「她不在,我得好好照顾你才行。」
姜成瑄没有像对其他人一样,把手抽出来,任由钱雍曼挽着。「学姐今天不约会吗?」
「他最近忙着出国的事,比较没空。」想起男朋友,钱雍曼一脸的甜蜜。
「可是我……」姜成瑄放任视线往傅品珍离去的方向飘去。
钱雍曼把姜成瑄的手挽得更紧了,委屈地说,「我好可怜,都没有人陪我。」
看钱雍曼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姜成瑄觉得自己又该死的心软了,勉强地笑了下,「走吧。」
开心着有人陪伴的钱雍曼,拉着姜成瑄轻快地走着。她心想,小珍说得没错,小瑄果然是个容易心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