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付雪依所说,太子与涂寒密谋于滨水城害死卿墨,如今已经快要事成。
这事在不久前,她们的父亲也已经知晓,连同皇贵妃也在太子行动期间察觉,事已至此,矛盾已深,想招揽已是不可能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皇贵妃当即做出决定,多次暗中帮助太子实施计划,谋害卿家二子。
付雪凝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头晕目眩,顿时又犯了病,待再次清醒,便被禁足于相府之中。
她与舒媛关系密切,本来这事就不宜让她知晓,之前瞒着她,一来方便付雪依自由出入瞻竹园察探,二来,监视卿墨动态,可如今不慎让她知道了,唯恐计划生变,其父便命人将她禁了足。
付雪凝左思右想,最终在送饭丫头前来时使计将其敲晕,还吓得手抖,忙去探人鼻息,确定人没被打死,赶紧和那丫鬟换了衣裳,一路低着头避着人从相府后门离开。
她心跳得厉害,逃出相府后踉跄摔了一跤,又赶忙爬起来,朝大皇子刘湛府邸跑去。
这世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卿墨是忠贞之臣,而且她自小与之一同长大,怎能看他陷入死境而不顾,再者,舒媛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最好的朋友,若是她不救他们,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直到看到刘湛那一瞬间,她七上八下的心才终于稳当一些,她跑过去,急道:“殿下!求殿下快救救卿将军和媛妹妹啊!”
看着她手上摔破的皮肤,看着她焦急哭求颤抖模样,刘湛心上皱巴巴的,他扶住她,问:“怎么回事?”
付雪凝将所知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刘湛,只见刘湛重重拍向几案,“太子真是反了天了!竟敢如此谋害肱股之臣。”
在此之前,舒媛已赶到滨水城外,在城后山林之中奄奄一息之时,被卿家军将士发现,当做细作捉了回去。
处置之时被莫急看见,忙命人好生安顿。
舒媛悠悠转醒,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在踏雪背上奔波了数日,眼睛都不敢合上,直到后来受不住晕倒,踏雪竟驮着她一路绕开人影,找自隐蔽之山林险要地行进,靠近了滨水城。
她知道,自己如今已在滨水城内。
屋子里并无一人,她身上已经干干净净,也换了衣裳,她强撑着酸痛不已的身子坐起来,忙套上鞋子,打开门。
一个高大身影骤然出现在眼前,那人不是卿墨,又能是谁?
卿墨迅速揽住她,踏入门内,关上房门。
舒媛这才得知,卿墨重伤消息,不过是放出去迷惑敌方的假消息,对方迟迟不全力攻城,无非是在等待彼方力量削弱,因此在上一次的比拼之中,卿墨装作体力不支故意输给对方,还作出身受重伤的假象。
至于粮草几乎断绝的问题,卿墨早些时候便已命属下为争仅剩粮草大闹了一场,接二连三演了几场戏给对方看。
他必须在自己还能够敌得过对方之前,装作气数已尽尽快逼对方攻城,随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其一网打尽。
对方还算聪明,城中有不少死士,因此滨水城内是一片哀嚎之声,全城百姓,甚至卿家军,都以为他们的卿将军已经命不久矣,只有莫急知道他相安无事。
他如今身上遮得严严实实,带着一个铜制面具,舒媛能认出他,是因为那一双看过千万次的眼睛。
卿墨将她搂入怀中,声音低沉,“想必,今夜便会有一场大战了。”
卿墨已命莫急派兵盯住了那些死士,在对方攻城之时,便是那些死士的死期,解决了后顾之忧,要面对的便只有正面战场上的敌人了。
入夜,微风渐凉,滨水城内一片死寂,只有乌鸦啼叫。
而城外,风吹异响,如卿墨所料,对方终于耐不住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