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鞋都很拖沓,衣服都很旧,她们只是惊艳于那房间的洁白和闪闪发亮,对墙上鳞次栉比的艺术品都一无所知。
都很类似,但都有不同。
女孩们叽叽喳喳,喧嚣声不断,对“找不同”也只有叁分钟热度。
谷晴红问她们,那些是什么。
无知即洁白。
但施若宁讨好人的眼色总是很快,仿佛打娘胎里来的,她在娃娃堆里面第一个举起手来抢答,声音稚嫩:“是花苞!”
她看见女人鲜红的嘴唇笑了,但她摇头:“不,那是女人都会有的东西,叫做阴唇。”
幼时的施若宁对那两个音调的组合是全然陌生的。她并不理解。
微微张开,姿态各异,还有色彩。
“艺术品”就像施若宁自己玩心和好心作祟,偷偷把含羞带怯、不到成熟的苞蕾强行打开的样子。
为什么不是花苞呢?
然后那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施若宁看着女人的视线幽幽停在一枚艺术品的中央,继续道:“那里面的通道,是你们出生的地方,也是要男人命的死路。”
呵呵呵。
谷晴红的笑声第一次在施若宁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珠落盘,尾音也轻佻。
她笑着,你就想听她笑下去,她的快乐变成你的快乐,仿佛是会上瘾也会安的曲调。
施若宁从疼痛中醒来,脑袋几乎要裂开。
这真是个噩梦。
她动了动脖子,仿佛脑袋有千斤重,她下意识看向另一边,床上是空的、冷的,男人并不在,凌晨十二点,黎羿出去了。
男人的消失并没有引起她的重视,那阵刺痛的头疼依旧挥之不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谷晴红了,也很久没有想起自己在那个家里的所见所闻。
猛然,她坐起身,醍醐灌顶,谕诏下。这个噩梦,让所有东西都一语成谶!那张难以启齿的白纸究竟是怎样的暗喻,她终于——得以看清。
施若宁在黑暗里苦得发笑,无声的笑。
她,终归不会像文莉莉那样迎来新生,改头换面,说什么从头再来。
那纸上的拓印,是一只螳螂。镰刀的前臂,是它捕食的武器。
有因有果,在末世里寻找新生,对施若宁而言是天方夜谭。无论如何,施若宁也挣脱不开她的命运,她赖以生存的法则。
因为,她的异能是——「母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