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哪个,其实都在告诉他,小燏永远不会爱上他,这个推论让他忍不住叹气,身旁的上官也因他的动作而稍微移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只是看来还没醒,他才松了一口气。
法医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走出来一位身穿白袍,身段婀娜多姿却看似有些不修边幅的漂亮女人,她及腰的黑色长发被几个顏色鲜艳的鯊鱼夹随意夹在头上,还有几缕发丝掉落在戴着鑽石耳针的耳边,一手插在大口袋里,一手拿着纸杯,边迈着一双大长腿边打呵欠地走到舒志萱面前,身后跟着穿着白袍却戴着黑色大粗框眼镜,绑了两条粗辫,身材较为短小的年轻女性。
那女人对着身旁疑似助理的女人摆动几下她的头,助理便将手里的报告递给舒志萱,女人这才用她独特的菸酒嗓开口说话:「脆笛酥,你的猜测是对的,记得啊,你欠我一顿吃到饱……」说着就将助理往自己身边拉,再伸手戳了戳对方饱含胶原蛋白质的脸蛋笑着:「我的助理也很辛苦,所以你这次要多花一点喔!我对吃的是不怎么挑剔啦!但我这个助理嘴巴很刁,麻烦你挑一下有米其林的餐厅吧!」助理突然红着脸推开女人,然后低着头,女人见状只是豪迈地仰头大笑。
「没问题,只是你可以不要再叫我脆笛酥了吗?」舒志萱对这个从小跟到大的绰号很不以为然,他和宋慈法医曾是国小同班同学,宋慈年纪比较大,因为家里因素晚读,来到国小儼然就是老大姊的姿态,但不是大家都怕她,而是喜欢和她打成一片,因为她喜欢抱打不平,见不惯别人欺负弱小,即使面对老师也是直言不讳任何不公不义的做法,甚至能提出让人心悦诚服的论点,加上她天生有一双笑眼,可说是上至校长、老师,下至同学都十分受欢迎的人物。
某天点心时间宋慈吃着乖乖,眼里瞟到他正在乖巧地吃着脆笛酥,就笑笑地对喊他:「脆笛酥!」他一脸莫名其妙,还以为宋慈想吃他的脆笛酥,就把脆笛酥递到宋慈面前,宋慈却笑笑地摸着他修剪整齐的瀏海说叫他小瓜呆太没创意了,刚好他姓舒,于是,脆笛酥这个绰号就跟着他直到国小毕业两人分开,他进入警校就读才与久别的宋慈重逢,宋慈看着他还是笑笑地喊他:「脆笛酥!」
宋慈听后噙着笑意转身挥手:「我还是喜欢吃脆笛酥胜过乖乖。」然后把纸杯里最后一些红茶一饮而尽,再丢入旁边的资源回收桶里,助理跟在后面叨叨絮絮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宋慈就把多话的助理揽到身边,此刻已是晨光微熹。
舒志萱拿到报告副本后想把奔波一天,已经累坏的上官和沐羽送回家休息,结果一行人才刚上车舒志萱就接到属下来电,「什么?住在上官阿姨隔壁房的患者在命案当天下午午睡时有听到上官阿姨大喊由贵宙斯?也听到上官阿姨病房传来怪的声音,他想关心便走出病房就看到有人从上官阿姨的病房走出来,他说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曾经有过生意有往来,那个人就是上官阿姨口中的由贵宙斯,也是宙斯製药的老闆?然后呢?什么?病患做完笔录人就不见了?也没有回去医院,家属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所以向警方报了失踪?好,我知道,待会我送完朋友回家之后我再过去,你辛苦了,再见!」
舒志萱掛完电话以后便透过后照镜看到坐在后座的汉斯脸色惨白地喃喃自语,以及上官一脸疑惑地呢喃着由贵宙斯,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车子发动后向前缓慢滑行,载着他们离开已经被太阳照得发亮的地检署,那个象徵公义的政府机关。
车子开到上官家门口,上官和后座的沐羽准备解开安全带要下车,舒志萱转过头来和上官说话:「小燏,先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你太累了,睡起来以后先吃点东西,如果你想要瞭解案子的进度就打电话给我,我会过来接你,不要太勉强自己知道吗?」舒志萱伸手摸摸上官硬是挤出来的笑容很是心疼。
「舒,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由贵宙斯难道是我爸爸说的那个人?」上官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住动作,然后拉住舒志萱的手问道,虽然当年秦养真是说由贵宙,但她想最后的斯字可能来不及说出口又或者是她少听了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