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间?」
「现在这个时间。」
「虽然不明白,不过回来时可以帮我带一点吃的吗?」
范铭尹也就嗯了一声,他甚至忘记出门规矩,但是他又能回去哪里,有任何差别吗?有真正可以安身立命之处,别傻了,噩梦无法结束,早就没有路却一再说服自己。
他现在不得不低声下气拜託导演,要他纯粹作为写手或是生產机械都可以。
那是他仅存在掌心的碎片。
怎么蠢得以为自己终究能够停止坠落。
为什么一丁点的幸福都不被允许,为什么要他们这样活着――
整个世界都放弃他们,要他们死心,就算两个人相爱也只是互相毁灭。范铭尹根本不懂,毫无头绪,他有什么资格指责苏云縓的做法。
一定是从哪边开始就搞错了。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做现在就不会变成这副德性。明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范铭尹不得不强迫自己这么想。
她怎么有办法忍受分手两次。
短暂在一起,却让对方伤得又重又深,到头来只剩下绝望。
『我们分手……』
范铭尹不可能回覆这封讯息,她难道不知道会把他毁了,他怎么还有办法写出一齣剧想像女主角是她,想像就算不靠任何人他也能办得到,想像那些曾经以为的未来。
『嗯。』他回传。
正因为是苏云縓的请求――
范铭尹按下封锁,接着才发现那天苏云縓的心情。
小时候他很爱作梦,范铭尹用棉被把自己包得紧紧的,从里头一点一滴汲取养分,长大后的他才发现那并不只是一个梦,而是无数人的梦串联在一起形成的繽纷泡沫。
他品尝细细柔软的奶泡,然后是跳跳糖、酸梅、苦巧克力,那些滋味令他的青年时期都在想像中渡过。
没有一刻忘记,只是假装忘记了,每个人都装作不记得,范铭尹为了融入他们只得学习这些规则。
苏云縓把他保留的所有滋味唤醒。
也是苏云縓让他知道人终究只能戴上假面立足于社会。
就算坠落也不能让人发现,千万不行,他们只会看着洞口拍拍胸脯说幸好不是自己。至少有一个人帮我发现了那个洞还替我掉下去。
拜託,你千万不能让人发现,范铭尹不断不断地日復一日为她祷告。
从那天之后,oncem沉寂了好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