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初次见面的人告白,离家出走。」
后座扭动了一下,范铭尹抓紧龙头保持平衡。
「你看出来了?」林宇溪问。
「没有行李,机车停网咖,同一套制服穿了两天,连李姐都不知道你的本名,这样猜想就只有离家出走被捡回去的可能性。」范铭尹说。
「听起来很像什么小猫小狗,」林宇溪停顿了一会儿,「和家人意见不合还是……我不太清楚,铭尹哥,如果家人或周遭的人都反对你走这条路,你会选择放弃吗?」
「如果是大多数人的意见,也许就该听一听吧。他们可能正是想到你这种不顾后果的个性。」范铭尹说。
「你不懂。」林宇溪摇摇头。
不,他懂的,可是他依旧只能这么说。范铭尹专注前方曳着红光的车灯,手紧握龙头。
「如果顾虑到后果就做不了,铭尹哥,你担任那个什么经纪人,就是安求的答案吗?我记得新闻以前说过那类似诈骗吧。」
「会发通告,至于能接到多大的案子,视乎艺人本身的潜力。」
范铭尹给出模稜两可的答案。
「通告费有多少?」
「……一般临演五百,小特或中特会再加几百块。」
「那么你不能算是一个好人吧,铭尹哥。」
「不是不好的话,没办法在这里生存下去。你有梦想那很好,可是太好了,你就弱了,别人会压在你头上。因为他们懂得控制,他们瞭解温柔、理想、美、善良都只是猎捕者的食粮。」
前方红灯亮起,从四档减速,范铭尹很讨厌这种感觉,才刚起步,速度抓上来,就要开始退档。排气管发出抗议的闷哼,巨大铁块刮擦柏油路面。闯过去啊,敢不敢,你敢不敢,一阵一阵问着。
范铭尹依旧待在体制内,循规蹈矩,前人怎么做,他就跟着前人的步伐。一贯的流程必定要遵守,这是维持生命尊严最基本的底线。
「我可能不顾后果,但是铭尹哥,你连这种人都称不上。你这番道理我无法认同。」
野狼沉默下来,不嚎叫是因为不想吸引同伴过来。
有时候孤寂反而在群体当中才会突显。
夜无垠笼罩,玻璃帷幕大楼反射出漆黑的兽,霓虹灯纷扰。他们在华丽中衰败,在繁华中与刚成为的室友进行斗争,没有意义到了极点。
「我并不需要你的认同。」
范铭尹盖上安全帽的塑胶面罩。
「我们只是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