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落汤鸡挤在后座的另一侧,都不敢说话,宋婵衣的眼大胆地穿过江行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还真别说,兄弟俩的侧脸还真有七分相像,只是江虞礼的嘴唇更薄,额头更高一些,鼻梁的弧度那简直是一模一样。
江行棹尴尬地想把车上的地毯抠穿,以为是约会的美好一天,结果原先约好的家里的赵司机来接,谁知道今天正好撞上江虞礼回家休假,兄弟俩明明在一个家里,却因为工作原因好几个礼拜没见面了,江虞礼主动提出要来接他一起吃个饭,甚至顾不得好几天没睡好觉的疲惫,好一个兄友弟恭的场面,只是多了一位“女同学”。
此刻这位女同学还在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他们身上的水珠还在滴沥哒啦地往地毯和皮座上砸,他对着宋婵衣努了努嘴,暗示着让她移开打量哥哥的目光,宋婵衣却丝毫看不懂一样,毫无默契,依旧笑眯眯地侧着头。
突然,疲惫的男人睁开了长眼,冷冽的目光像天眼一般锁定了宋婵衣的眼睛。
像老鹰的眼睛,她心里嘀咕着,怎么一点温度都没有,只觉得冷和掠夺感,仿佛没有感情一般,明明与江行棹有着重重相似的五官,但如果不细看,是完全不会想到一块儿去的两张脸。
但她有什么怕的,她微微一笑,眨巴了两下,挪开了眼,无辜善意的很。
“你们两个小毛头,先去檀宫把衣服换了,等会儿带你们去吃樱楼。”江虞礼扯了扯笑,试图做出慈祥长兄的样子,但眼睛里的深色和冷漠显得他的笑容更为寒冷了。
“哥,不用麻烦了吧……”江行棹半推半就地抵抗着大他十二岁的哥哥的意见,完美继承了父亲的严肃狠绝的哥哥面前,他一向像个小孩一样。
“谢谢哥哥。”宋婵衣倒是心安理得地接受,眉目温婉地道谢,仿佛刚刚在雨里疯玩的不是她一样。
“韩群,副驾驶的抽屉里有毯子,你红绿灯的时候拿一下。”江行棹平直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正在开车的韩群心领会。
柔软光滑的毛绒小毯子包裹住宋婵衣的那一刻,她不禁慰叹了一声,舒服,真舒服,刚开始发冷的身体突然被罩住,她打了个哆嗦,微弱的气音在封闭的车里传进了另外三个男人的耳朵。
江行棹此刻紧张地有些无暇顾及,心里不断盘算着等会儿怎么开溜。
江虞礼却在暗暗打量着弟弟身边的这个女人,她好像成熟妩媚,但又好像少女的清纯气质,两者在她身上结合地毫无破绽,和谐的很,此刻弟弟的手还在紧张的偷偷抓着裤子,像极了小时候做错了事怕被父亲发现的时候。她却老在在,刚刚还在偷偷打量着闭眼的他,完全不在怕的,弟弟一看就不是她的对手。
父亲在高位坐了这么多年,外来的那些虾兵蟹将,好的坏的,不知经历了多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经他手处理的就不计其数,此刻他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多种可能,盘算了多种解决办法了。
想到此处,江虞礼又闭上了眼睛,半靠着,一路就此无言。
韩群跟在江虞礼身边这么多年,也算是看着江行棹长大的半个长辈了,他偷偷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方的这三个俊男美女,亮眼地很,但画面异常诡异,紧张到揪着手的江行棹坐在中间,隔开了严肃的江虞礼和笑眯眯的宋小姐,三个人仿佛不在一个频道。
韩群明显看到江虞礼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寒星般的凌冽,像极了他在政场上沉寂许久后大刀阔斧的那段,他不禁也跟着宋婵衣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