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秦引章都脑仁疼,莫名地他就摊上事儿了,就欺男霸女似的,活生生也叫她给逗乐了,人家替他担忧,还替他求情,真真儿是一片真心向明月了。他冷沉着脸,“你既为他求情,同他又是甚么关系?”
她当下就噎了一回,回头要看外边,早见不着引章先生的身影,还打了个嗝,缩着纤弱的双肩回道,“我同他不相干的人,就一股子打抱不平的心气儿,见不得别人受苦!”
听听,还把自个儿脸上贴光,硬生生地将自个拔高了些。
秦引章虎着脸,“你到好性儿,同人非亲非故的,到要替人出头?”
顾妙儿听不得夸,一夸她就有些小得意,也觉得大舅舅并非不讲人情,便悄悄地扳正了双肩,勇气也上了身了,一抹眼泪的,“大舅舅,您是我舅舅,我只有盼着您好的,自打入了这府里,我觉着样样儿都好,都是受了大舅舅您的恩惠,我都是牢牢记在心里面的,您同引章先生虽有缘份,可也不能叫这场缘份白白给糟践了。您是国公爷,还得有您的爵位要承继,引章先生呢,也是好人家的儿子,再怎么说的,破船也叁斤钉,也得要承继家业的,您由着自个儿性子一时是痛快了,可也不能总是痛快的,还不如、还不如……”
她小嘴儿嘚吧嘚吧的真能说,还真叫她说了出个道理来,把两家儿都往他跟前说,一副善角解人意的样子,还给提出她的意见来,“还不如各自安好呢。”
她说了这话,还悄悄地吐个舌头,粉嫩的舌尖俏皮得紧,恨不得叫人给咬住吸吮上两口——偏她还不自知,还觉得自个儿厉害能讲这么大的道理来。
秦引章也不知她打哪里看出来的,就能这么嘚吧,还一副痛习疾首为着你将来好的模样,也得亏是她这么说,要别人往他跟前这么说,恐怕是没命的。他在里面瞧着人的身影,半天才说了句话,“我也是同引章说过的,只他不肯,你说我又有甚办法呢?”
顾妙儿就懵了,“啊?”就想回头看引章先生,可哪里瞧得见引章先生呀。
他瞧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想象得出来她犯傻的样儿,以手掩着轻咳了声,“你说得样样儿都有道理,可你说他不乐意,怎么是好?”
顾妙儿就给闹糊涂了,道理是能论的,真叫她想办法,她是脑袋里空空一时真想不出来,还比较为难,“那、那也不成的。”
“要不我把他赶出府去?”
听那声儿就跟立时就要发作了一样,顾妙儿心肝儿都颤抖,寻思着要讲什么样的话才最好,“您可不能这么做,好歹、好歹引章先生还陪了您一段,就这么着赶出府,叫引章先生失了体面,您也要被人说嘴是不?”
小嘴儿不晓得跟谁学的,秦霜可没这样儿的本事,秦引章眼凌利得很,就跟锋利的刀锋一样,隔着屏风就落在她身上,淡声道,“谁还敢说我不成?”
顾妙儿一听就头皮发麻,就硬着头皮道,“您不能吓人,您得以德服人才好。”
“哈哈哈……”
里面笑了出声,听那个声儿,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声音同引章先生有点相似,还自个儿同自个儿说,怎么声音也要同引章先生一样了,话就压在舌根没说出来。她还是把自己的话再殷勤地说了一次,“大舅舅,您威风赫赫,总不能同引章先生过不去,您不怕人说,您就不怜惜着引章先生一些儿,难道叫他们茶余饭后的议论起引章先生来?”
秦引章这听着,心里头就跟藏了小暖阳似的,还是头回听到别人这么替他说话,一句一句的都替他说,还晓得要替他求情,人机灵透了,叫他沉了眼,为着她这份要替他着想的心意儿,他微哑着嗓音道,“我有个事儿还缺着呢,你看看能不能替我解决了。”
顾妙儿不笨呀,立时就明白了,看在引章先生待她的好意上,她就算是觉得堂堂国公爷还能有甚么事叫她这小女子的来解决?当下嘴上就应了,“那成,您说来听听,要是好办的,我立时替您办了。”
也是狡黠,还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好办才办,不好办,她也是不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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