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只顾着埋头读书,从来不晓得其他学校的学生过得这么愜意快活,多年以后回头看,怎么忽然就觉得好羡慕呢?
他抿唇看着我,虽是微笑但笑容中透着一抹邪恶,眉毛扬了扬,「哦,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不能做,你想听吗?」
我用力点头,语气急躁,「想啊想啊!你说!」
他唇边掛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睛直直盯着我,拖延时间,彷彿刻意吊人胃口。我眨巴着眼睛回望,露出万分期待的表情与浓浓求知慾。对视中,他慢慢收起笑容,在我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好以后,才微微撇开头,满脸通红地说:「不准在上课时偷偷打手……」
我鬼吼一声打断他,「吃你的蛋饼啦!」
上班人潮逐渐涌现,我站在大楼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扶墙伸长脖子探头猛看。不少西装革履的男士与穿着衬衫窄裙的干练女性,眼自信坚毅,皮鞋与高跟鞋交错蹬地,步伐稳健地从我们面前一一走过,身影渐远。
那种威风凛凛的傲气姿态,给我一种搞不好这些人每天都赚几百万元的错觉。世界的我曾散发过如此魅力光采吗?被繁重家务消磨掉生活热情的我早已想不起来。
我屏气凝,不愿看漏任何一个人,夏安学低声问了我几句话,我无心答,还觉得有点吵,他也就不再问了。我想转头问他到底一直跟着我干嘛,但怕转头的那几秒鐘会错过重要画面,想了想晚点再问也没差。
终于,我见到了那个,我曾以为再也无法在阳间见上一面的男人。
他仍是那种缺乏打理的寒酸外型,整个人散发着浓浓土味,脚步沉重拖沓,两眼无的提着公事包进了公司大门,消失在我眼前。
我一度想追出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但握紧拳头用力忍住了。不可以这样,他会吓坏的!一股热泪骤然涌上眼眶,我摀着嘴,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感伤,抑制不住地发出呜噎。
「欸欸欸你、你怎么了!」身旁少年慌乱的摸着口袋,没找着卫生纸,又去翻书包,把书包整个反过来将内容物全部哗啦啦倒在地上,蹲下去拨开那些杂乱物品,总算找到一包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面纸,站起来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嫌弃地把它往回推,「不必,我自己有。」随便用手抹掉眼泪,呼了口气,我很快收拾好心情,「任务完成,我得走了。地上的东西记得捡一捡,别造成他人麻烦,再见!」
「啊?你去哪?」他高大的身躯蹲回地面,笨手笨脚地把地上的东西扫回书包。
我怪异地看着他,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学校上课啊。
夏安学揹着书包追过来,紧跟在后,直到我跨进女中校门,他进不来,才终于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看我。
我慢慢走向教学大楼,回头,他居然还站在一样的位置,对上眼后,他傻气抬起一隻手,在空中舞动。我又走了几步,再回头看他,他依然是那副呆呆的模样。高而精瘦的身形,书包背带随意掛在肩上,眉目俊秀稚气未脱,举手投足散发浓浓二味。
这小鬼看久了也是满可爱的。
我将两隻手放在嘴边围起来做成一个人造大声公,衝着他用力喊:「给你一个不负责任的良心建议,别的发型也许更适合你哦!」
快步跑进川堂,我左右张望,不太确定的爬上某侧楼梯后,在每个楼层间寻找班级里熟悉的面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年纪的我,应该会在这间教室……我停下来朝里头望,啊,没错,就是这里!
看见跟我同班三年的宿敌王子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