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钟阳朔拽到了地上,朝脸上猛地就是一拳;但钟阳朔也没示弱,扯着陈庆的领子,一个翻身便制住了陈庆,微微喘着气:“……有病吗?”
“我没病!”陈庆不甘的使劲挣扎,试图将手抽出,“有病的是他妈的周桂林!”
钟阳朔又加了点力,把陈庆的两手綑在背上,“什么意思?”
看陈庆这样激动,他和周桂林关係肯定铁着,既然是朋友,为什么在替他讨公道时还骂周桂林呢?
“他没有诬陷你!全校都知道诬陷你的是顏恩瑞!”陈庆破口大骂,此话一出,钟阳朔微微一愣,顿时让陈庆有机可乘,一个拽手,将钟阳朔摔在地上。
钟阳朔吃痛一声,陈庆接着吼道:“你他妈就这样误会他!重点是周桂林也很有病,居然为了替你澄清让自己被记了一支大过!”
靛蓝的瞳孔骤缩,钟阳朔心一紧,他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他妈骗你有病!”陈庆翻了个大白眼,“妈妈的你和周桂林都有病……那傢伙还不让你知道,但我看他这几天都要被自己闷出病了,吃不下饭又没睡好,搞的跟娘儿们失恋一样。”
钟阳朔蒙了,他一时间说不出半点话。
‘不是我。’黑眸覆上一层水光,声音透露出周桂林的颤抖。
‘——真的、不是我。’那是,期盼自己相信他的眼。
可是他没有,而且还对周桂林说了重话。
“周桂林,替顏恩瑞背黑锅?”过了几晌,钟阳朔才钝钝的道。
陈庆瞪一眼过去,脸红脖子粗的用力点头。
咚,钟阳朔彷彿听见自己心跳如雷,不是期待兴奋什么的正面情绪,而是——当恍悟真相时的那份震撼。
钟阳朔一把抓住了陈庆,低声道:“……在哪里?”
“什么东西在哪里?”陈庆一头雾水。
“……周桂林,”彷彿要将这三个字拆吃如腹般的,钟阳朔一字字清楚咬道:“在哪里?”
陈庆愣了愣,随后说道:“这堂他有课。”
“我等他。”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他地点在哪里。
陈庆笑了笑,他也乐于告诉钟阳朔,甚至巴不得钟阳朔现在就去找周桂林,直接的说:“他这节体育课,估摸是在游泳池。”
“谢谢。”钟阳朔快速地说,说完迅速起身,一溜烟的跑走了。
陈庆在后头嘿嘿的笑了两声,替周桂林担忧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钟阳朔几乎是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到体育馆,体育老师起初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担心的走了过来;但钟阳朔没说什么,就说要等人,便靠在墙边歇息了。
钟阳朔等了大约十来分鐘,总算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游泳池;然后又等了一个十来分鐘,其中并没看见周桂林的身影。
他有些等不住了,直接走进游泳池,但一进门口,他就愣了。
周桂林一个人坐在岸边,白白细细的两隻小腿泡在水里,肩上掛着条纯白色的浴巾,他看着水,脚啪噠啪达的打了几下,然后沉默。
钟阳朔没见过周桂林这样的表情。
——那看起来像在哭,却又没有眼泪的表情。
周桂林哼了几声,像是歌却不成调,偌大的游泳池,只剩下他一人,水的蓝光反射到他身上,增添的是那说不尽的寂寥。
钟阳朔没有出声叫他,只是静静的在一旁观望;他觉得周桂林在整理情绪,虽然他不知道是关于哪方面的情绪,但他不想打扰。
周桂林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声如蚊蚋地道:“……周桂林,不要再想了,是你自己找罪受。”
那样小的音量,隔着一整个游泳池的钟阳朔当然听不见,他只是隐约知道周桂林有说话,但具体他说了什么?不知道。
周桂林算是发够了呆,一隻脚从水中抽起,眼也跟着从水上移到门口;而当他看见靠在墙边的钟阳朔时,他一度就要以为那是幻觉了。
两个人的眼对上了,却都没有说话。
周桂林一隻脚还在水中,他的动作几乎是完全僵住。
——为什么,钟阳朔在这里?
他们下一堂也有课?可是他手上没有泳衣啊……
“周桂林。”低沉的嗓音悠悠传来,周桂林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钟阳朔从池边一步步靠近,带有一丝不知所措的眼,开口道:“……我们谈谈。”
听见这句话,周桂林下意识就爬起身,三两下就往反方向跑了。
钟阳朔见状一愣,失笑,见到他就想逃跑吗?”
随后回过,喊道:“周桂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