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就是送我来医院的同学,也是日出的同事,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人刚好在我旁边。」我赶紧解释。
「原来是你呀,谢谢??」母亲听闻,喃喃自语走来,弯腰道谢。
廖子飞頷首,「同学一场,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爸爸开刀已经结束了,等等就可以进去看他。」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又惊又喜,「爸醒过来了?」
妈摇头,「要等麻醉退了才会清醒。」她苦笑,「等等他要是看到你,肯定会很激动。」
我拿起身旁包包,准备到病房探望,廖子飞也同时起身,「既然你父亲没什么大碍,我就先回去了。」
我一愣,「你现在要回家了?」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外面大街,鼎沸人龙和车群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入夜后的枯索萧条,四周毫无生气,反而充斥寂寥。
「外头很冷吧?要不要等白天再回去?顏妈妈等会到便利商店买热粥给你们。」妈也开口挽留,似乎不忍他在这时间点骑车回家。
他摇头,乾脆地婉拒,「没关係。」话说完,廖子飞转而将视线投向母亲,鞠躬示意,「伯母,您要保重。」
「真的谢谢你。」母亲一脸感激。
廖子飞向我们道别后,母亲站在身旁叮嚀,「等你爸爸康復了,找个时间请你同学吃顿饭,好好谢谢他吧。」
「嗯。」我心不在焉回答,眼仍紧追着他离开的背影不放,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夜,真是七上八下啊??
父亲醒来,是半小时后的事了,当他睁开眼一见到我,果然是藏不住的激动,但不晓得是源于病情揭穿的惊慌,还是自己见到妻小的澎湃感动。
「女儿都这么大了,也该让她知道才是。」母亲解释。
我的视线随着母亲,移向他们交叠的手。
爸妈的感情一向和睦,从我有记忆以来,鲜少发生争执,一家三口吃饭出游时,他们总是不避讳的牵手拥抱,我也早已习惯他们长时间以来高调的甜蜜。
但这是第一次,他们牵手的画面刺痛了我的眼,毒辣感觉迅速蔓延全身,我感到喉咙乾涩,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话都吐不出来。
父亲望着我,苦笑并低哑道,「抱歉,你别生爸爸的气。」他声音不如以往朝气蓬勃,反倒像是用尽全力,才把话说出来一样。
这虚弱的嗓音不禁让我眼眶再度一热,我将手叠在他们之上,「好好休息吧。」
话说完,我藉故离开病房,房内的气氛太令人惶恐,压迫感强烈的快要把我吞噬,几乎喘不过气,我缓步走进厕所,一见镜中反射而出的倦容,我赶紧搧了搧红润的双眼,想趋走想哭的感觉。
刚才如果再久留的话,眼泪肯定会不受控制,夺眶而出,要是让母亲看到我哭,肯定会受我的情绪感染,这绝对也不是父亲乐见的情景。
叮──
包包传来的震动及铃声,把我的注意力转移,我打开手机屏幕,进入收件匣。
廖子飞:有什么需要就儘管说,记得好好休息。
是廖子飞。
不晓得为什么,短短几个字让我倏地鼻酸,清晰的手机萤幕渐渐变得模糊,我蹲在洗手间外头的墙角,掩着半张脸,静静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