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猛地伸出一个枝丫来,将血雾阻挡开来,再继续蠕动出四肢,像是要幻化出人形。
“太岁?”
看着这在地上挣扎蠕动的肉块,三弟小心地摆开架势。
金树心疼的看一眼地上的太岁,这都是他的心血啊。
他捂着肚中破开的那个口子,转身就跑,他原本臃肿不堪的肚子瘪下去一点,逃跑的脚步也变得更快了。
他回头看一眼,洪家三弟已经陷入与太岁的缠斗之中,短时间内没有追上的可能。
金府已经乱成一团,各自惊慌逃窜,谁都顾不上谁。
瓦砾簌簌掉落,不时火光冲天,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有人趁虚而入,接机打劫搜刮。
金树奋力往后门跑去,没有停下的意思。
一边跑,他脑中心思极快。
谢玉久久未至,他那边也必然是受阻了,
谁能拦住花开境的谢玉?
薛大出手了?真要为了我的命把自己这老骨头架子搭上去?
金树想不明白,但既然谢玉没来,他这边以一对四,根本没有胜算。
还是要逃!
他下定决心。
好在这里是自家府邸,密道小路串联隐蔽,他走起来极快。
快了,快了!
从这边出来,到了后院,马上就能后门出去了。
金树欣喜,然而下一瞬间,他脸上僵住。
洪家四兄弟站在后院里,正等着他!
“祈告清苍,兹有背誓恶民,害我族人,猪猡走狗,为虎作伥。”
四人一字排开,嘴里喃喃不停。
“恭请脱引之术,散血成雾,点目成珠,拆骨成锏,落发为鞭……”
话音刚落的那一刻,金树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杀气。
啊啊啊啊!
金树大叫。
肚中的太岁不受控制地喷涌不停,金树整个肥硕的身形彻底瘪了下来,干瘦的像个营养不良的乞丐。
太岁落在地上,狂躁地化出一个个人形来。
血雾、骨锏、发鞭,被太岁挡下。
多年谋划彻底落空,金树抬手看一眼现在的身子,浑身有种空虚感,然而来不及感慨,他瞅准一个空隙钻出后院。
他的心里只有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路上他不敢停,只是回头深深看了几人一眼,将几人模样记下,日后若有机会,他必要报复回来!
冲出后门,他爬上那辆藏好的马车,一把拉过缰绳。
两辆枣骝马打着响鼻迈开腿来,速度越来越快。
逃出来了!
马车疾驰上路,金府被落在后头,金树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感。
就在金树幻想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时候,他背后车厢,布帘缓缓掀开。
两只手伸出。
双手拉着根麻绳,一瞬间勒上金树脖子。
金树无法呼吸,双手死死护住脖子,拉住麻绳,希望获得喘息的机会。
布帘后头,沈沐汐一只脚踩在门沿,整个向后仰去,用上全身的力气勒住。
金树面目通红,双腿不停蹬在地上,马车在他的挣扎下受惊,在街道上四处乱撞。
沈沐汐毫不在意,用力收紧麻绳。
挣扎了好片刻,金树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他瞪着眼,呼吸断绝。
沈沐汐这才松下手来,安抚好受惊的马,她见金树的死样还是不解气,从车厢后头摸出一把刀来,狠狠地补上两刀,这才停下手来。
靠着马车车厢,她滑坐在地上,轻轻喘息着,眼里满是疲惫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