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师不解地问。
王书记说:“你想想,我们现在的新闻媒体都是领导管着的,即便有人敢写,怎么发得出来?编辑记者再牛,头上还有好多人管着他们呢。你说,我长丰县县报敢不听我的?敢说我的‘不是’?他还想要饭碗么?”
安老师笑了笑,说:“你也不要太自信了,记者那么多,有的还是招聘的,万一有个把记者真不想要你那个饭碗了,他什么不敢写?”
“我还有主编把关嘛。”
王书记吸了口烟,说,“主编头上那顶乌纱帽捏在谁手里?谁掌握了他的“帽子”谁就掌握了他的脑袋,他的帽子、经费、权力都是我给的。”
“那上面的记者呢?你管得了人家?你可不要太小看了记者手中那支笔啊,真要是有什么事让他们给捅了出去,哪可就晚了,不怕内部通报,就怕公开登报啊。再说,他存心想找你的茬,哪有找不到的?再好的官,常在河边走,还有不湿鞋的?你没听说过么?现在挨个抓,有冤枉的,但隔个抓个,肯定有漏网的。”
安老师又说。
王书记说:“上面的记者也有上面的人管嘛,我们在官场混的,谁在上面没有几个可靠的人?就说我,不是和市委钟书记关系硬,能去得了长丰县?那么大个长丰县,就找不到一个有能力当县委书记的人?怎么还是要我去呢?要是下面的人出了事,上面的人也不好过,拔个萝卜带坑泥嘛。”
安老师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王书记沉默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对上面来的记者也是蛮客气的,记者,毕竟号称所谓‘无冕之王’嘛,稍微有点名气的记者,我都是要亲自作陪的。”
“是啊,记者嘛,也是人,也恐怕遇到那些脾气倔、有所谓正义感、又不怕丢饭碗的人。”()
安老师接着说。
王书记说:“你也不要那么害怕,他个把人翻得了天?现在是谁的天下?即使有人敢写,也不一定通过得了编辑,即使通过了编辑,也不一定通过得了总编,即使通过了总编,也不一定通过得了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