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金针将射完,司空度眼里简直要活生生喷出欲火来,忍不住以舌舐唇,淫笑道:“军师快快过来!在下要射完啦!”忽然眉头一皱,低首望去,掌中已然空空如也。
武瑶姬笑道:“先生莫急。便是蹴鞠赛马,也得让评判审一审不是?若然胜了此局,再拔彩头不迟。”双手背在身后,腴润的娇躯一扭一摆的,踮着步子走到劫震身边。
劫真忙唤:“军师回来!那厮诡计多端,军师切莫涉险。”
司空度本想要跟上前去,一听这话顿时犹豫起来;只这么一停,武瑶姬已轻快地转到劫震身后,手中比划,口里算着:“八、九、十……十一。司空先生,你可真不老实,明明说好十二枚针,怎地硬生生克扣了一枚?”
司空度刚才一边出手一边心算,也只算了十一枚针,心知有异,笑道:“在下确实只有十一枚金针,没准是军师短给了一枚。”眼里殊无半分笑意。
武瑶姬故作掩口惊讶状:“是么?哎呀,果真是我少给一枚。”雪腻的玉手一扬,最后一枚金针钻入劫震背心“大椎穴”,歉然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先生手法虽妙,到底只打进了十一枚针,可不能算赢。”
“军师好心机!”司空度大笑抚掌,细目里掠过森森寒光。
“先生客气啦。”武瑶姬咯咯娇笑,宛若摇散一树润艳艳的牡丹海棠。
劫真暗自松了口气,拂袖道:“好啦!耽搁如许辰光,若走脱了劫惊雷,二位可有担待?”
司空度冲武瑶姬拱了拱手,笑得不怀好意:“军师算无遗策,料想必不致此。”
武瑶姬正色道:“劫惊雷至关紧要,主公即刻追赶,此间由我善后即可。”
一挑柳眉,妩媚的杏眼儿瞟了瞟破窗。
劫真不动声色,偕司空度掠出庙门,片刻后扬起一串马蹄声,风火流星般驰往远方。
篝火烧得劈啪作响,除了死尸,偌大的庙里只剩下五个人。劫震金针入体,宛若中风一般,瘫倒在一角,浑身微微抽搐着,似是绝了生念,索性闭目等死;文琼妤身子犹虚,仍偎在商九轻的怀里,火光回映着她玉一般的娇靥,竟白得微带透明。
劫兆怔怔凝视着倒在血泊中的劫军,心中五味杂陈。没想……没想到头来,竟是他为父亲付出了性命……世间的对与错、好与坏,当真是如此混沌难辨么?
骤尔回,见武瑶姬拾起一柄长剑,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暗想:“此间能济事的,约莫只剩我一个啦。我得想个法子护卫爹与文姑娘、商姑娘周全。”大着胆子轻唤:“瓶儿!”
武瑶姬正走过他身畔,闻言一震,却未回头。
劫兆窃喜:“当日在澡房,这头小媚兔给我摆布得欲仙欲死,包管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心想女子对于夺走自己初夜的男人最是难忘,不觉又多几分把握,强笑道:“好瓶儿……”
谁知武瑶姬霍然转身,一剑狠抽在他面上!
这一下虽以剑脊为之,仍鞭得劫兆失声惨叫,左眉斜向右颊如遭烙铁炙过,鼻梁骨热辣辣的一阵激痛,仿佛劈下了整只鼻子似的,鲜血披面淌下。劫兆痛得几乎晕过去,眼角不由自主涌出大片泪水;纵使视线模糊,却清清楚楚见她转过一张咬牙切齿的俏脸,适才的媚人风情半点不见,仿佛女鬼附身,狠笑中恨意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