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逛了一天有些乏了,一回到家就进房间去休息,我却另有心事,打开客厅那台很少用的IMAC,用谷歌搜索了一下“东方建设”的信息,这是一家以房地产开发为主营业务的上市公司,目前市值在百亿左右,在本市房地产业内排名第五,可以说是很有实力的一家企业。『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东方建设”的母公司叫“东建集团”,是市国资委独资的下属企业,目前“东建集团”仍拥有上司公司51%的股权,“东建集团”的董事长同时也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兼CEO,名字叫做杨霄鹏,公司主页上有一张杨霄鹏的照片,是个高大壮硕的中年男人,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梳着油光铮亮的大背头,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五官上有几分杨乃瑾的痕迹,这个应该就是梅妤的丈夫,杨乃瑾的父亲了。
我注意到“东建集团”的网页上还有“党委建设”一栏,里面讲企业有成立集团党委,主抓企业的党建工作及上级党委的指示精落实,由国资委派驻一名副厅级干部任党委书记,此人名叫陈铁林,照片里是个秃顶干瘦,脸色阴沉的中年人,一看就是长年在机关呆了很久的样子,关于他的报道并不多,都是一些党务活动,并不参与企业的日常经营。
从网上的资料来看,“东方建设”在主营业务方面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当然这个与当前房地产市场的整体上涨不无关系,但是由于母公司“东建集团”的前身是老国企,集团旗下还有全资的建工、金融、物流、原材料等子公司,这些企业的主要业务和利润都极度依赖上市公司,再加上自身还得承担很大一部分本市保障性住房的建设,所以公司真实的赢利状况并不是很好。
网上关于“东方建设”最近的一条新闻是,吕江名下的“三港集团”曾经要约收购“东方建设”在临江东岸的一块地,而这块地正是当前市里面最重要的工程项目──国际博览会的主场地所在,“东方建设”在上一届政府任期中拿到了这个项目,但是目前进展比较缓慢,由于这个项目未来具备极大的升值空间,所以有很多本地或者外地有实力的企业,都想着从中分一杯羹。
有关“东方建设”的公开信息只有这么多了,牵涉到CEO杨霄鹏的只有一些平时参加慈善公益活动的报道,并没有什么负面的消息,料想应该还没到向社会公布的阶段。
关上电脑,我按照杨乃瑾给我留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长久都处于忙音,对方并没有接听,不知梅妤母女俩是否正处于不方便的境地,我有些悻悻的挂断了电话,心里却颇不安定。
第二天中午时分,我吃完午饭没多久,手机便响了起来,接听后,另一端传来杨乃瑾甜美的声音。
“不好意思,昨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手机不在身边,怎么啦?”她的声音很明显带着一丝疲惫,缺少了平时的活力和朝气。
“没关系,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跟你父亲有关,对吗?”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就开口问道。
电话那边随之一阵沉默,只听见杨乃瑾时长时短的呼吸声,等了半响她总算开口了,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又被你猜中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和妈妈昨天中午的时候才接到通知的啊。”“回头再告诉你,电话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有关吕江的事情千头万绪,我一时也不好跟杨乃瑾解释,所以想见了面再跟她说。
“好啊!欸……等等。”杨乃瑾很快就答应了,但是她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好像电话那头有谁在跟她说着些什么,1分钟后她重新回到了电话前。
“高岩,我妈妈有话要问你。”她说完后便把手机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中,梅妤成熟而又恬淡的声音出现在了电话中。
“小岩你好,我刚才听到你跟小瑾说的话了,你是了解到什么情况了吗?”“梅姨,我偶然知道了一些线索,也许对你们有所帮助,只是在电话里不好说,所以想叫小瑾出来谈谈。”我稍微向梅妤解释了一下,这个梅妤的警觉性真高,自己女儿的谈话她也不放松。
梅妤在电话那边考虑了大概有10秒左右,便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这样子好了,本来下周想邀请你们来我家做客,干脆你和你妈妈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吧,我们正好聊聊这个事情。”我心想自己知道的这些情况,哪一个都不方便让妈妈知道,况且她与吕江的关系虽然是断了,但我们从未当面挑明过这事,要是让她也参与进来的话,我该如何解释自己跟踪她的行为呢。
“梅姨,这些事情我不想让妈妈牵扯进来,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明白了,你是个好孩子,那么你自个过来吧,梅姨告诉你怎么走。”梅妤善解人意的告诉我她们家的地址,并约好六点半准时上门。
晚上五点左右,我自己开着那辆霸道行驶在去梅妤家的路上,出发前我跟妈妈撒了个谎,说是与杨乃瑾有个约会,所以她非但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很开心的催促我早点出门,还花了近一个小时帮我打理衣着外表。
一个小时候,我的霸道驶入了北江滨的碧海社区,这是个以跨国企业金领和顶尖专业人士为主的社区,由于环境僻静、私密性好,有不少政府高官和国企老总也都选择把家安在了这里,梅妤家所在的小区叫“梅园”,正座落在一座名叫“寒山”的小山丘脚下,上山的车行道只能容纳两车对行,没开200米就出现了个六角檐的仿古岗亭,红白相间的自动栏杆机挡住了去路。
戴着红色贝雷帽的保安过来敬了个礼,要求我出示业主卡,原来这里已经进入了“梅园”的范围,而整个寒山都被规划入小区之内,没有业主卡的话车辆是不能上山的,不过在来之前梅妤应该已经跟物业打过招呼了,所以我报上了她的大名之后,保安立刻毕恭毕敬的抬起栏杆,放我的车子通行。
我缓慢的沿着山路向上开着,梅园里头的确很是安静,这座小山上栽满了梅树,此时已近岁末,梅树大多已经抖落一身翠绿,只余光秃秃的横枝斜干蜿蜒盘曲,在清凉月色笼罩下,幻化出万千种姿态,投射在空寂无一人的车道上,有一种萧然肃杀的冷意。
沿着盘旋的车道,设计师很精妙的利用了周边环境,没有去破坏山野自然的原貌,而是见缝插针似的将建筑融合在地势中,再辅以花草树木风光点缀,开一段路才看见一套三到四层的小楼在梅树丛中或隐或现,这些楼房设计略有差别,但风格都是一致的,以江南民居的白墙青瓦为主,前院后园的格局提供了充分的休憩空间。
绕了几道弯之后,按照来之前梅妤的指点,在半山腰处我拐进了一条岔道,找到了被掩在梅树之后的一栋独立小院,高高的马头墙上用丹朱标着“贰捌”两字,这里就是梅妤家了,我把车停在门前的一块空地上,熄火下车后走到那扇仿古楠木大门前,脱下手套按了几下门铃。
3分钟后,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然后是门栓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暗红漆的大门被打开了,杨乃瑾裹着一件黑色及膝的长羽绒服站在门口,她清丽动人的小脸藏在带毛边的帽子下面,两截纤细修长的小腿上裹着灰色的打底裤,脚蹬着一双UGG的雪地靴,俏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虽然那对杏眼好像有些许红肿的痕迹,但也掩不住看着我的欣悦情。
“你来的真快,我妈妈最喜欢守时的人了呢。”杨乃瑾嫣然一笑,引着我走入院内。
我跟在她后面穿过打理得极为工整的草坪,走进那栋白墙青瓦的建筑内,入门先是一个5米高的照壁,青砖上面的浮雕绘的是龙凤呈祥,走进屋内明显感觉温度比室外上升了很多,这个房子里应该有铺设暖气,这在淮河以南的地方还是很少见的。
杨乃瑾提醒我最好脱掉外面的大衣,我才发觉自己身上这件藏蓝色的呢大衣有些厚了,便连着脖子上的围巾一起脱了下来,挂在玄关处的衣帽架上,里面只穿件黑色绸质衬衫和修身西裤,在屋子里也不觉得冷,我注意到衣帽架上的除了女人的外衣,还有几件又大又长的男士外套,应该是这家男主人的衣服。
杨乃瑾也脱掉了她外头那件长长的羽绒服,她里面只穿一件轻薄的白色棉麻衬衣,敞开的领口露出优美的锁骨,细细的腰肢上套着条黑色不规则裙摆的小短裙,短裙的裙摆是向外散开的,走动间依稀可见被灰色打底裤包裹得紧紧的小翘臀,两条又长又直的美腿依旧蹬着那双UGG。她带着我走入客厅,100多平方的空间宽敞通透,两盏纸纱罩仿古宫灯射出的光线柔和而不刺眼,室内摆着的中式家具都是用黄花梨制成,白墙上挂着的是花鸟山水,案台上摆放的是拂尘如意,桌椅间散布的绿植郁郁葱葱,青铜兽嘴里溢出的是苏和沉香,一派诗书世家的气象。
杨乃瑾让我在客厅当中那张约莫有1米5长的罗汉床上坐下,然后转身走入隔壁房间,不久后便亲手为我端来一个红木茶盘,两只青色陶碗内盛的茶汤红艳艳的,我举起一杯品尝一口,滋味醇厚浓郁,有如一道火龙顺着喉道滑过,带动着全身都暖和了起来,我赞叹道:“真好喝,这是什么茶?”
看到我满意的样子,杨乃瑾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她边用一个古色古香的紫砂壶帮我添茶,边缓缓道来:“这是贡品大红袍,福建武夷最好的正山小种,爸爸在福建有一个老朋友,每年都给我们家送上三斤,再多就没有了,可金贵了哩。『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妈妈说,红茶暖胃,适合天气转冷的时候喝,不过这正山小种我们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我们平时也很少喝,一般人更吃不到了,你算是走运咯,可以喝到这个茶。”杨乃瑾微笑着婉婉道来,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抓在深色茶具上,瘦瘦的腰肢挺得笔直,以一种极为优美的姿态为我斟茶,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初见时那副富家大小姐的娇蛮,反倒是多了她母亲那种娴静淡然的气质,从各个角度上看上去都像年轻了二十岁的梅妤。
“呵呵,你还挺厉害的嘛,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泡茶的绝活。”我一边欣赏着她的动人身姿,一边笑道。
“这算什么啊,我妈妈才是真正的茶道大家好不好,我只是从小环境熏染学了点,有机会你看看她的茶道,那才叫艺术呢。”杨乃瑾一说起母亲,就是一副十分崇拜的样子,好像梅妤在她心中就是最完美的女性。
“对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你昨天是哭了一晚上吗,眼睛都肿成那样了。”我喝了两口茶,开始转入正题。
“没有啦,我才没有那么爱哭呢,只是昨天晚上一直睡不着,熬了一整夜才变成这样子的。”杨乃瑾用纤手遮住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不过,我妈妈才是最辛苦的,虽然她从检察院回来后,到现在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我很清楚,她心里头比谁都还急,比谁都还要难过,却又不愿在我们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一直强撑在那里。”我心下默然,这些反应都很符合梅妤的性格,她就是这么要强的一个女人,即便是家庭遭受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依然会坚强的掌控着船舵,不让风暴侵蚀她的家人。
我轻声安慰了杨乃瑾几句,开始问她昨天下午的所见所闻,杨乃瑾如实向我讲述了那天下午她们在华汇区检察院的经历。
按照杨乃瑾的说法,昨天直至踏入那个华汇区人民检察院大门之前,她都不知道梅妤带她赶路来到这里的原因,梅妤也没有空暇告诉她具体情况,所以在经过检察院的安防检查时,还曾因工作人员的各种刻意刁难而发火生气,反倒是平日里眼睛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梅妤,当时表现得十分克制和收敛,及时劝住了女儿与工作人员人员的争吵,还很低调的向对方赔礼道歉。
检察院里的各种程序设置极端非人性化,完全都是将人当做罪犯来看待,光是表格就要填十来份,每一项都力求深挖公民的隐私,让深受西式教育熏染的杨乃瑾十分反感,但为了不让母亲难堪,她还是尽力配合填完了表格。
带着一肚子怨气,杨乃瑾穿过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长通道,通过五道上锁的铁栅栏,当她与梅妤被带进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内时,杨乃瑾忍不住开口问母亲,为何我们要跑到这里来,被人如此摆布。
直到进入了房间,梅妤这才如实的告诉杨乃瑾,原来她今天上午接到的那个电话是父亲杨霄鹏打过来的,他在电话里一改往日的坚定睿智,而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告诉梅妤,他现在已经被一群检察官控制了,他们马上就要把他给带走,让妈妈尽快采取手段营救,然后没等他把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梅妤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中,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由于这是自己的家事,她不想让外头的人知道,所以先是跟我分手道别,然后便动用自己在淮海市司法系统内的人脉和资源,开始寻找丈夫的下落,没料到这次检察院的动作十分隐秘,她连续问了好几个区检察院,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无奈之下,梅妤只好找了自己的老同学,目前担任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的曹亚明,通过他的渠道才知道这次执行任务的是华汇区检察院。
在得知确切地点后,梅妤立马叫杨乃瑾一起动身去华汇区检察院,结果不凑巧她的车子又被拖走了,要不是我们母子辆正好碰见了,说不定还真会误了大事,还好一切顺利的赶到目的地,虽然检察院的工作人员百般刁难,但是梅妤还是很冷静的控制住自己和女儿的情绪,因为当前形势下跟司法人员对抗是毫无意义的,况且这次难得的探视还是曹亚明很不容易替她争取来的。
梅妤刚对女儿讲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候杨霄鹏也被法警押着送了过来,见到自己的爱人和父亲一副衣冠不整的狼狈模样,想必是在检察人员的手中吃了不少苦头,杨乃瑾当场就乱了,冲上去抱住父亲就哭,梅妤虽然也很心疼丈夫,但还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耐心的劝慰好女儿,让她冷静下来,询问丈夫的有关事实。
杨霄鹏简单的告诉妻女,他那天早上正在公司办公室处理事情,突然有几个表情严肃、眼冷漠的检察官来找他问话,由于他们穿的都是便服,又没有事先预约,初时就被秘书和保安给阻拦住了,待到他们出示了证件,保安们只好放行,所以他完全没有做任何防备措施。
杨霄鹏平时除了妻子的同事、同学外,很少与司法系统的人打交道,所以有些疑惑的询问他们的来意,其中有一个面相较为友善的中年人说,他们正在办一个牵涉到几亿资金的金融欺诈案,有一个要犯与“东方建设”有经济纠葛,所以想让杨霄鹏配合协助办案。
杨霄鹏听了他们的说辞,心里就有点将信将疑,但又不好拒绝这些强力部门的要求,随后他看到这些人腰间暗藏的武器和手铐时,他不由得疑心更重了,他故意问起那起案件涉及的人和金额,对方却回答得吞吞吐吐的,他立即觉得这些人有诈,他们绝不是要求来办案那么简单,于是他假装要上厕所,跑到卫生间里给梅妤打了一个电话,让妻子帮忙分析参详一下,但是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伙人已经闯了进来,直接断了他的通话,并拿手铐铐住他的双手,用衣服蒙着他的脸,直接押着走出了公司。
由于视线被封住了,杨霄鹏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被押去哪里,只觉得自己被推上了一部7座的商务车,然后就随着车子移动,大约开了1个多小时后,车子才到达了目的地,不过直至被押送着进入一个建筑内部,整个过程中他头上的衣服都没有被取下,所以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被关在了什么地方,还好梅妤及时打听到了消息,否则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联系得上家人。
梅妤听完后皱紧眉头说,检察院这么做也太蹊跷了,像这样子办案完全是不符合规定的,究竟杨霄鹏是因为什么事情被调查的呢?
杨霄鹏回答得很无奈,进来后不久检察院的人就已经把他带去盘问过一次了,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些人的态度十分严厉,主要的问题围绕在几笔财务账目上,虽然公司性质上是国企,但是平时要开展业务是难免与有关部门人士进行私人性质上的交往,用业内的话说是加强情感联系的手段,但实际上就是一种行贿行为,在房地产业内这已经是一种公开的规则了,这笔开销历来都是记在公司采购员工慰问物品的账上,当然从法律上来讲这是违法的,但是无论是企业还是司法部门,对于这类的行为都是默认其存在就是合理,也很少有企业会因此遭到追究,更别提像“东方建设”这种根正苗红的国企。
杨霄鹏把这些都说完之后,梅妤还想继续询问有关的细节,这时候检察人员跑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很粗暴的宣布探视已经结束,要将杨霄鹏带走,梅妤当场质问他们不经过合法程序带走公民的依据何在,他们也不正面回答梅妤的话,只是说杨霄鹏涉案金额重大,案情性质恶劣,所采取的措施都必要的,让梅妤回去等待正式的通知,听到他们如此敷衍的回答,杨乃瑾还想去争吵几句,被梅妤给制止了,她也不再跟检察院人员多说废话,带着杨乃瑾就先行回家。
到家后,梅妤马不停歇的打了好多个电话,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寻找自己和杨家的亲友,寻求帮助,直至我接到杨乃瑾电话的前十分钟,梅妤才刚刚从乃瑾她爷爷家里回来,所以她一听到我可以提供丈夫这个案子有关的信息,就立马要求我到她家里来,而她借着这个空隙休息了一小会,现在差不多也快下来了。
“小岩,你来啦。”我们正说着,耳边传来梅妤温婉动人的声音,我抬头朝声音处望去,客厅和玄关连接处有一座红木扶梯通往楼上,伴随着高跟鞋跟踏在实木地板上的声音,梅妤窈窕的身影正踏着优雅的步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棉麻质地的小褂,圆领下方绣有蓝色团龙纹花样,虽然小褂的款式不是修身的,但是薄薄的布料遮掩不住里面玲珑有致的身段,她下身穿一条光滑的黑色府绸长裤,宽宽的裤脚随着她的脚步左右摆动,脚上蹬着双蓝色绸面绣花鞋,绣花鞋的鞋跟大概有5厘米左右,头部之后的半截鞋身都是镂空的,把那两段白得像雪般的纤细脚面露在外头。
“梅姨你好,我刚到一会儿。”我微笑的站起身来,随着梅妤的走进,在明黄色暖和的灯光下,她不着一丝脂粉的素脸白得几近透明,浴后的肌肤上还隐约带着几丝红晕,一头乌丝带着沐浴后的光泽,发丝尾端愈发的向外卷起,刚好在耳垂边坠下两个大卷,白皙圆润的耳垂上戴着两只小指大小的翡翠耳钉。
“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梅妤抬手示意我坐下,她则是侧身坐在我旁边的一张矮脚黄花梨座椅上,随着她玉体的靠近,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入我的鼻腔,虽然客厅里点着熏香,但仍然很容易辨别出梅妤身上带来的那股香气。
“没有啦,我提早了半个小时过来,不知有没有打扰到梅姨休息。”离梅妤这么近坐着,她那独特的风姿以及身上的香气,让我目眩迷又如坠青云,平生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有些紧张。
“梅姨刚刚洗了个澡,不过想着你应该也快到了,所以下楼看看,你竟然已经在这儿坐着了。”梅妤浅浅笑着,抬起玉腕撩了撩鬓间垂下的发丝,宽大的衣袖随之向下滑去,一段欺霜赛雪的细长白胳膊露在空气中,让我看得如痴如醉。
“小瑾,你有没有好好招呼客人啊。”“妈,我对他有够周到的,又是亲自去门口迎接,又是亲手给他泡茶,高岩,你说我招待得咋样呢?”杨乃瑾有些不服气的回答道。
“呵呵,好,你的茶还挺好喝的。”我笑着朝杨乃瑾点点头,称赞一下她的表现。
“那是,我可是妈妈一手调教出来的,你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能让我这么伺候你。”杨乃瑾前一秒还嘟着的小嘴,这下就转化成一个甜美的笑容,一副小儿女姿态。
“好啦,小瑾、小岩”梅妤见女儿越说越不像样了,赶忙出言打住。
“时候不早了,小岩估计也饿了,我们可以用餐了。”她转头对女儿吩咐道。
“小瑾,你去厨房问问吴婶,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杨乃瑾接到母亲的指示后,很乖巧的答应了一声,便穿着UGG一蹦一跳的朝厨房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