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沉在景氏办公大楼里,一直忙碌,景婳在家里却正好相反。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胡思乱想。
时不时看着别墅底下的柏油马路发呆,又偶尔翻看着手机犯迷糊。
强烈的阳光下,手机的光线自动显到了最亮的那一格,液体屏幕上,手机停留在了霍言沉的名字上,她手指灵动,在手机边框上弹跳了许久,也没能按下去。
“大小姐,太阳大了,我把这伞给你撑起来!”老管家正在收拾屋子,手中拿着相册走过来,顺手搁在茶几上,便去撑开遮阳伞。
景婳抬眸看了一眼太阳,强烈的光芒刺得她眼睛都不敢睁。
金装的相册上镶着晶亮的金边,放在阳光下,隐隐泛着光芒。
她随手取过,翻开里面。
放在最前面的是一张景氏家族的全家福。
上面是从爷爷开始到她的三代同堂照片。
看那当年还算年轻的爷爷,英俊潇洒、年轻多金的爸爸,还有貌美如花,气质出尘的妈妈,亦有年少无知却天真烂漫的她,在她的左手边,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打着领花的小男生。
他才不大点的人,却已经长得俊朗如松,可面容严肃,端的少年老成。
他就是现在的霍言沉。
景家三代单传,好歹以前还有儿子继承景氏家业,可到了景婳这一辈,她父母早早夭亡,竟然只剩下她一个女儿。
爷爷未雨绸缪,早早在孤儿院里替她相看好了一个上门孙女婿,带回景家,与景婳一同长大。
小时候两个人很是不对付。
景婳性格开朗,骄傲如孔雀。
而霍言沉性格沉默,不善言辞,又忧郁敏感,两人很少有共同话题。
可他长得好看,况且爷爷很早以前就告诉过她,这就是她未来的老公,景婳自懂事起,就拿他当着未来老公看,女子看男子,越看越喜欢。
随着两人长大,景婳对他的爱意越发深沉,可霍言沉却越发沉默寡言,对于景婳的很多暗示只做不知,不懂,不回应,甚至在她面前连笑都很少有。
景婳原以为他只是性格使然,可自从看过他与骆可可相处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一个天生沉默的人,他也会笑,会哄人,他只是不愿意在她面前笑,不愿意哄她而已。
正当此时,她在学校一个很重要的毕业典礼上跳舞,不知什么原因,在舞台上滑了一跤,将腿骨摔折。
景氏家族有钱有势,将她送去国外治疗,把腿骨治好了,但因为伤得太重,治好后,虽不影响正常的行走和轻度的跑跳,却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进行动作难度和强度很大的舞蹈。
这年她二十年岁,她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东西。
一个是她爱了十多年的那个男人,一个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舞蹈。
那一刻她有过崩溃,有过急躁,有过绝望,可爷爷却鼓励她:无论她失去再多的东西,她总有一样是需要守护着的,那就是景氏家族,这片由着景氏数代人打拼下来的产业,她作为景家人,必须守护,无条件的守护。
心如死灰,而又万般绝望的她在爷爷的期盼和安排下,终于与霍言沉登记结婚。
她以为婚后他们可以慢慢的都忘掉从前的事情。
他可以从骆可可那里走出来,而她也可以原谅他在半途中的变心,可婚后第一天,她再次发现骆可可在他心底深处的重要性。
她比不过,她也不打算比了。
一气之下,她收拾了简单的行囊远走出国。
这一走就是五年。
在国外她考上了医科研究生,后来她顺利硕士毕业,那个时候,爷爷就一催促着她赶紧回国来,他们景氏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家业。
可正当她准备动身时,邮箱里却莫名其妙接收到了来自国内的邮件,打开里面便是霍言沉带着骆可可出席京都的各种上流社会的聚会,还有数不清的产品发布会,新闻记者招待会。
骆可可一身精工细做的裙装,打着精致的妆容,挽着他的手出现,他们宛然就是一对真正的夫妻,而她俨然就是那个多余的第三者。
她再次坠入谷底,拒绝了景老爷子的建议,留下来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前前后后,她用了五年,在她二十六岁那年,顺利拿到世界著名医学院的博士学位。
在国外的时候,没事她就旅行,搞医学科研,好像已经快要忘记了她在霍言沉那里受到的心伤,也忘记了景氏内部还有一摊子的事情在等着她。
可好景不长,她便收到了爸爸妈妈的遗骨遗失,爷爷中风摔下楼梯,霍言沉要将景氏据为己有的消息。
她再也坐不住了。
他在与她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与别的女人乱搞,公然成双入对的出入各个场合,她在国外看不见,算是眼不见为净,可是此事事关她爸爸妈妈的死后的安宁,事关她爷爷的安危,事关景氏的所有权的问题,她必须回来,而且必须要跟他离婚,必须将他赶出景氏产业。
她要全须全尾的拿回属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