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然后欺骗他?我不爱他,也不可能只和他上床,接受了表白,便是双方的承诺,我讨厌亲密关系,它终有一天的破裂与幻灭令我从一开始就不想拥有。”
“我只是想享受很多很多的爱和快感而已……我只是一个自私的爱无能患者,一个只能从做爱体会快感和存在感的性瘾者。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我只是觉得这样会令我快乐,爱令人快乐,对吗?感到快乐就可以幸福,我想变成幸福的人,其他什么也不在乎。”
“……我是不是变态?”
“我们都是。”
“小傻瓜,世界上的情感不像钢琴只有黑白键,喜欢可以分成很多种,亲密关系也可以是像我们一样的,不是所有积极正面的情绪都代表着需要做爱才可以得到,有时候有些人只需要一个拥抱,比如你——”
景宴炤伸手揽住我的腰,然后停在我的肩胛骨,轻轻拍着,像是在哄一个婴儿入睡。
我迷糊地说着:“那我还要一个晚安吻……大变态。”
“嗤”一声笑,我面前阴影压下,额头上被印下一个温热的唇印。
“晚安了,我的小可怜。”他退出了房间,将安静与黑暗留给我。
我迷迷糊糊地怀念着他拥抱的温度和温柔的吻,像童话里尊贵的公主所拥有的优待。
我感到幸福。
幸福到快要落泪,无奈睡意沉沉。
午夜。
景宴炤带着从地下室翻出的速写本和铅笔悄声进了房间,朦胧的月光令躺在床上的睡美人的脸似蒙了层纱般秘朦胧,光与影在她脸上交错,景宴炤拿着铅笔,翻开了速写本,开始有些生疏地勾勒起线条,碳粉在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纸笔轻微的摩擦声悄无声息地在夜晚流逝,看着草图有些差强人意的形状,他叹了口气,放下了纸笔伏在女孩床前。
他就以这个姿势观察着女孩恬静的睡颜,呼吸时扇动收缩的鼻翼,和徜徉梦境时在薄薄眼皮下转动的眼珠,浓密的眼睫随之颤动着,像是蝴蝶停栖时振动的羽翼,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怪的,他感到胃中好像也有一只蝴蝶在飞舞,温暖地搔动着他的血管与脏器,挣扎着想要破茧而出,那股力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女孩嘴角印下了一个吻。
那一刻,他缓慢流淌的血液欢心雀跃地在体内涌动沸腾,他穿得单薄却感到热意不断蒸腾,很怪。
他不应该这样做的。那才不是景宴炤应该对别人说的话做的事。
他应该嘻嘻哈哈地敷衍她,然后转头就把烦恼忘得一干二净。
他是觉得她很有趣,可有趣的人到最后都会变得平淡无。
他不应该对她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