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全名叫杨生,读生长的生,不是先生的生,他坚持要叫他杨生,不能叫他杨生。『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他还说,他性格比较内向,也比较懦弱,总是很怕事。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性格,小学时考试成绩不好,被他爸扇了一耳光,左边耳朵听不见了,像贝多芬一样,可他没有成为一名音乐家。
没成为音乐家的原因是,他初中喜欢音乐,但他妈觉得学好音乐不如读好书考好试,不供了,他五线谱还没懂看就放弃了。可他书还是没有读好,让他爸妈因为他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婚了,各自走了
他和他爷爷住在一间他爷爷花光半生买下的旧唐楼里,渡过了他的初中时期。青春期的荷尔蒙没有顺道为他提供自信心,反而增添了他对自己的厌恶感,耻毛长出来了,他没敢鼓起勇气向他爷爷说身体的变化,他没感到长大了,反而觉得自己很丑陋。
直到高中的性教育课中,他才能正面面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到那时候他的雄性激素催促着他要爱上女生,他就爱上了一个女生。
他已经忘了那女生的名字,但他没有忘记那女生带给他的精伤害。他记得一清二楚,那是他第一次为女生准备手作礼物,他花了很多心思,熬过了数多个晚上,终于做成了一个他非常满意的玩意。
他还说,现在脸上的春春痘印,就是从那些晚上换来的战绩,就像他的往事一样,烙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件他满意的礼物没有让那女的满意,他没有想到,他费尽心机缝製的人形玩偶只换来一句变态,他还没机会跟她解释这是照着她的身型製作的,表示他对她的爱意。『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杨生在那一瞬间开始,成为了同儕间的笑话,或者是一个大笑话。他没有哭,他连做错的地方都没弄清楚,他不服输却不得不认输。他哭着说那年他才高中一年级,自小孤独无朋的他在尝试与世界接轨的时候却被恨恨地砸了一拳,他忘记不了笑声中,他喜欢的那女生的耻笑是最可怕的。他对人失去了信心,也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不久后,他便輟学了,他受不了同学的冷嘲热讽,他更受不了现实世界对他的不接纳。他说他真的非常努力想加入世界,奈何现实不但剥去了他的一切,更剥去了他原本能凭想像而得到的一切。
他开始对他的兴趣也不感兴趣了,他喜欢的漫画角色模型、少女团体海报和动漫节中买的人型玩偶,他统统都丢了,只剩下了他一个,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的东西。
不知道在家里避世过了多久,他爷爷突然把银行存摺拿了出来,连同密码一併交了给他,过多几个小时后就在厕所里晕了,送医院后很快便证实不治了。爷爷是杨生在世上唯一也是最后一个亲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用看身分证就能叫得出他名字的人。他感觉自己在世界上是无物,本来以杨生的身份存在着,现在连杨生这个身份,也没有人会在意了,也不重要了。
他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存摺,爷爷存起了九十多万给他,加上正居住的房子,爷爷在他升高中时已经把拥有权转移到他手上,他还有许多时间可以重新做人,重新拾回失去了的自信。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连提起劲的兴趣都没有。
他厌倦了这个世界,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是美好而完美的,就算有也是他看到别人体验的,没有他的份。
他就这样颓废了几年,在这几年间,有社工找上门想协助他,他半推半就,也没兴趣去拒绝别人。但在这些年的黑暗生活中,他也慢慢萌生了不可压抑的慾望,有一天他突然想杀人了,他想起自己的人生总是摧毁在别人的手中,他就想把别人的人生都摧毁掉。
他很高兴,社工们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这可以让他的计划慢慢蕴涵,最后也不用大费周张,他选定了在最多人的地方做最能一次性满足自己慾望的事,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恶魔,或是一个被恶魔控制住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