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男生,”想起彭然,想起从前,她第一次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都希望女朋友是处女?”
“……,”陈子轩的脸顿时有些不自然的红晕,“姐,……”
“傻小子,你也是这么想的啊?”江雪无力地笑笑,瘫软地靠着书架坐下,周身不再有多余的一丝气力,“其实我早该知道的,这个社会永远不会拿一样的标准来宽容女性。可是,”迟疑地顿了顿,“为什么我还是不愿意后悔?”抬头,看向依然僵立一旁的少年。
明澈的目光中有些困惑,有些苦难,可更多的,是一分倔强。
陈子轩缓缓摸索至她柔弱的身躯旁坐下,挺直了脊背,想要提供一个可以放心的依靠,却不知怎样的距离才算安全。
“怎么会这样呢?”江雪无意识地将头偏向他的肩膀,感觉稳稳的,禁不住又放松憋了很久的紧张,“你是不是也曾经以为我是个贞洁烈女?”
陈子轩没有讲话,远远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笑眯眯的,冲着陈平招呼,说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不是发现彭然也在她班上的话,会不会像从前一样跟她来几段“保留曲目”?
“果然,男人都是外貌的动物。”见他不答话,便以为是默认,江雪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长成这样欺世盗名也不是情愿的啊,难道我还在脸上写明‘荡妇’两个字?”
“姐,”男孩听着觉得有些刺耳,不禁出声阻止,“别这样说你自己。”
“怎么,听着难受了?”江雪有些讽刺地笑了,“可你们不是最喜欢这种女人吗?在人前像贵妇,在人后像荡妇?从内到外,里子面子都占全了。”回想着生命中的每一个过客,她从心尖感到一丝刺骨的寒冷。
“不是这样的,姐。”陈子轩有些体察她今天的情绪不定,却感到难易反驳这些看似冲动的言论。
“怎么不是这样的?”登地坐直身子,想要宣泄胸中那份怒气,“你们又有谁真正关心过女人心中想什么?不都是关心这一副皮囊吗?否则,我以前受苦的时候你们去哪了?我以后年老色衰你们又会去哪里?”
男孩没有回答她毫无缘由的问话,只是那么直直地看着她,眼中闪耀着一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江雪被他看得有些呆住了,也感觉到自己朝他发脾气的毫无道理,气势也一下子软了下来,“不是说你,子轩。我只是,只是心里有些不好受。”
“‘姐夫’,他欺负你了?”男孩没有接她的茬儿,身后,用力地把手攥成了拳头。
“没,”江雪笑了笑,“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求你了,姐,别这么说自己。”陈子轩看着她,藏不住那丝丝怜惜。
“我说的是实话,子轩。”别过头不看他,江雪有些想哭的冲动,“可是我只是想要爱那些我爱的人罢了,为什么不可以呢?”顿了顿,试图让他理解这句饶舌的话,“男人们成天想跟荡妇上床,却又念着和处女结婚,你们又有几个是当真的处男?”言毕,感觉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男孩半天没有答话,江雪有些回过来,抬头看向他,准备出言缓解刚才的尴尬。未料削薄的唇瓣动了动,“我是啊……”然后就是火红的面颊,还有闪躲的眸子。
未曾见过他这般不好意思的模样,江雪的心情好了几分,不禁想要逗弄一下,“这么没用?”
陈子轩没说话,洁白的牙齿咬紧了嘴唇。
江雪突然有些回不过来,头一次见到这小魔头如此憋屈的样子,感觉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真的假的啊?现在的小孩不是都很早熟吗?别告诉我没人追你。”女人果然是天生八卦的动物,这会儿连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事情都放一边了。
男孩的脸愈发红润,支支唔唔地一幅任君采撷的样子。
想了想,估计安慰的可能性比较大,江雪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看起来都不像,连彭然那小子都‘经验丰富’……”
陈子轩恶狠狠地抬头盯着她,“不要把我跟他相提并论!”
没有任何风险意识的江雪继续自说自话,“呃,那就是风格不太一样,让我猜猜,你比较习惯装可怜?”
男孩的心头有点被刺伤的疼痛,也许是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吧!
“哼,我就知道,”江雪不屑地皱皱鼻子,“都是一路货色。”
再也忍受不住她的尖刻与凉薄,陈子轩冲上前去封住那喋喋不休的红唇,紧密而用力,想要把她揉进那心碎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