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白千萧还不知道,自己是印之生命里的一个结,仅仅一年他就克死了眼前这个风华卓越的傅家公子。
远远地站在勾栏之外,看着傅印之的身影被院子门前衣着暴露的姑娘们拽着往里走,雪白的衣袖沾了胭脂变得不伦不类,傅印之的小身子骨被拉扯的摇摇晃晃,白皙的小脸上一片酡红,一只手死死地拉扯着被拽的敞开的敞开的衣襟,步履维艰的往里走的样子让白千萧起了无名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火,只觉得那些姑娘的手脏了那双纯净的眸子。
可他只得远远地站着,那楼里的姑娘都认得他,他是千素的哥哥,几次想偷偷把千素带走,她们不会让他进门的。傅印之说他有些事要交代给千素,白千萧将一把极小的铁锹交给印之,说是传家之宝,看了这个千素就会相信你了。
傅印之盯着铲子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收入袖中,“原来是墓白家的后人,果然传家之宝与众不同。”
白千萧立马对这个爱哭鬼有了几分钦佩,只凭一把几乎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的铁锹就能断定自己的身份,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傻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傅印之才衣冠不整的从里面出来,一路向自己奔逃过来,样子甚是狼狈。白千萧赶忙扶过来,又在白袖子上留下了两道黑手印,他急切的问道:“你有没有被怎么样?”
“我……”傅印之我了半天脸又烧红了半边。他干咳了两声,推开白千萧站好,理了理发梢,拿出一副兄长的样子,“我见到千素了,她有一双跟你很像的瑞凤眼,很漂亮。我已经和令妹交代好了,三天后这条街大概都不会在了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千萧不由得好。
“近一年江湖中兴起了一个新的教派叫做殊绝,你有没有听说过。”
白千萧点头,“一个姓沉的女子建立的的,弟子全部都是一些女子,无论那些女子的出身过去,殊绝都会收留进去,近年来规模越来越大,官府也始终没有插手。”
“池家……官府是不会插手的,”傅印之的笑容闪过一丝可惜之色,“最近她教中一部分途径西域的人马走失,现在殊绝正在大范围的寻找,而西域的一部分人口贩子会把一些姿色尚佳的女性卖到这里来。”
“难道?你是如何知道的?!”白千萧惊讶。
“我只不过知道有这条人口买卖渠道,而玄野曾经被殊绝委托查找这件事的因果,我本是怀疑,现在我可以确定这条柳巷中一定有不少被劫的殊绝弟子。”傅印之沉思,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变,墨一般的眉眼幽深如深潭,看得白千萧心惊,“而殊绝得到这条信息,一定会求助于豊毒。殊绝刚刚建立,沉茗芸想要的是一个正派的殊绝形象,她绝对不会手刃让这里血流成河,而不对这条柳巷进行毁灭性的铲除又会折了殊绝的名望,沉茗芸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随性所欲的小丫头了,她懂得怎样做才会取得最有利于自己的结果,她一定会委托于豊毒肃清这里,豊毒是有了名的狠手,处理委托干净又利落,且从来不怕得罪官府。我今天会给沉茗芸写信,信一天到殊绝,沉茗芸的委托信一天到豊毒,豊毒派人过来有一天,正好三天。”
傅印之抬起头,眸子亮的惊人,对上白千萧有震惊变得有些惊悚的眼,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于十七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可怕的。印之灿然一笑,“这些事三天之后再来考虑吧!”他拽拽满是污渍的衣袖和千萧脏兮兮的小脸,“咱们先去洗个澡填饱肚子换件新衣服去!”
吃饭之际,印之惊的捏捏白千萧的胳膊腿,竟然说起的江湖骗子常用的桥段,“别看你长得一脸书生气,个子倒是长得高,骨骼惊倒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跟着我,我叫你习武吧。”
白千萧的眉毛挑了挑,摸摸傅印之的头顶,“你二十二岁了还和我差不多高,”然后拽起他没有拿筷子的一只手向上举,印之含着菜,一手攥着筷子,被拉扯的毫无办法,徒劳的挣了半天也没挣开,咽下嘴里的饭,愤怒的拿筷子丢他,“你小看我!”
白千萧放开牵制傅印之的双手,接下他丢过来的筷子,重新还给他,霎时玩味的盯着傅印之。
印之被小辈看的有些发毛,作正了身子,“我是玄野教下代掌门,这世间没有我算不出来的卦,这天下没有我不通晓的事,那些武功虽然我刷不上一招半式,但是想指导处个惊世的武功大师还是不成问题的。”
白千萧没有被他丢出来的称号吓到,探过身子盯着他白皙的修长的脖颈出,气息若有若无的喷在上面,“那你可要好好教教我,师傅……”
印之倒是被白千萧这个轻薄的行为吓到了,被烫到一般的立马坐远了许多,绯红烧到了耳后,他咬着筷子,“你……你给我等着,为师……为师的教导可是很严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