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意他的大名,就算叫张三、李四也不相干,不过多亏他的提醒,我才想到,为何他知道我叫于真。
我侧过脸,双眼对上他的目光。
他略显讶异。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于真--」
他一手抓着吊环,一手比了讲电话的手势。
「上次的电话?」
「你朋友的分贝太高,不想听也不行。」
「所以我的生日,你也是刚好听到,不是从我的话里猜测到的?」我想也是,只能怪我太疏忽,没有特地去分析过。
他点点头。
「好吧,下一站你下车吧,我不想跟你计较,我累了。」就快要到阿眉家的那一站,我害怕他缠着我去。
就算一点点痕跡,我也不想留下。
「我是想…方便的话,让我请你吃顿饭,至少让我为刚才的事道歉。」
我转头,继续面对一片漆黑的窗外。「我去朋友家,所以很不方便。」
「你说话一向那么直接吗?还是只对我?」
我从映在窗上的影像瞧见他笑着,很灿烂的笑脸。
「直接很好,拐弯抹角多累,所以这跟对谁都没有任何关係。」
「不过有时候直接的言语,并不适用于这个社会之上。」
「无所谓,至少不需要委屈自己就好。」我在吊环上的手握得好死硬,过去很多伤痛原来没有完全消退。
他一点停顿都没有,不带转折回应我,「很酷。」
我怎么有种破涕为笑的感觉。对我而言,也许是一个很好的称讚,似乎像一般女孩被说很美很正一样,心里有些飘飘然。
「一起吃饭吧。」他又提出相同的提议。
「我不是说过不方便吗?」我发现这傢伙总是先摸摸你的头,然后再来惹毛你。
「你不是说要直接,而我是真的很想陪罪。」
「我要下车了。」
「约会吗?」
「什么?」
「你是准备要去跟男朋友约会吗?」
男朋友这个词,很久没人同我提过了。
我摇着头,「不是,是那个分贝很高的朋友家聚会。」
「这么巧!我倒满想一睹她的卢山真面目。」他的音调提高好几度。
一睹阿眉的真面目是会如此令人兴奋的事吗?
我不懂。
我只懂当我一知道陌生人姓名的当下,他就不再是陌生人,而是转变成一个有代名词的男人。
我也懂,我好像又对他心软了。相对的,也让我发现我的心软体质一贯的停留在体内,这让我困苦的烂体质,排也排不出去,剩下的只能靠自己的偽装。
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说得多好。我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