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着瞧吧!」温度陡降的声调,让止青山再也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他不知道那个人会怎么对付自己,但那个人离去时那抹诡异的微笑实在令他颤慄。
应付完老友后,止青山从内房走出,外头的人群一阵鼓噪,他扬手示意大家安静。
「止某人承蒙大家的错爱,有幸于十日之前,得到这天下第一鑣的殊荣,但止某人无福消受,身体不适的我,不晓得自己是否能不负这天下第一鑣的名号,所以,止某决定隐退。今日,大家……」
就在止青山长篇大论的当下,一个微弱特的声音,令堂下耳尖的某些人开始私语。
「哪来的怪声?」
好似尖锐金属刮削耳膜,却又不直接捅破,像隻猫儿磨着爪子,像在游戏、像在挑衅。
不舒服的感觉在耳根深处蔓延,痒得眾人分寻找声音来处。但只见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恼人心火。
「请问是哪位朋友来访?」
没错,越来越大声了,声音大到连止青山也停下他的客套话,望着大堂,想找出究竟是谁在恶作剧。
就在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的同时,人群开始让开一条路,连接大堂上的止青山与另一名新到访的客人──另一端看来不超过十岁的小男孩,手中拿着一柄拖地的长剑,而那正是声音的来源。
小男孩长得很可爱,过于清丽的面孔让人差点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可在场没有半个人会想过去逗逗他稚嫩的脸庞,或是摸摸他的头。
因为男孩手中有把不符合年纪的长剑,锐利的剑身、拖地的剑尖明显发钝,来时路平静无痕,但充满妖异色彩的猩红剑穗,不知餵了几人的血,远远地就散出江湖客熟悉的腥味。
「小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离开!」
沉不住气,一名背着长棍的秃顶汉子,率先发难,只是他的手才伸到男孩的肩头上方,男孩斜眼一睨,持剑的右手往地面低低一挥,鲜血如山樱飞溅,却没有半滴留在银白的剑刃上。
大家只听秃顶汉子一声惨叫,随即倒在地上直打滚,汩汩流出鲜血的双脚,皮开肉绽的伤口隐约能见到白骨,而人群中一名白面书生,走近汉子,弯腰低身查看伤势,不久,颤颤地吐出诊断。
「他的脚筋被削断了。」
「找死!小鬼你是来闹场的?」眾人纷纷祭出兵器,围上男孩,但挡在男孩与止青山之间的人,全在剑光一闪后抱着双脚倒下,鲜血飞洒,在男孩与止青山之间喷出一条道路。
男孩的眼中,彷彿没有看到这些站在一旁伺机而动的人,他望着止青山,眼充满异样的渴望。
「你、你想做什么?」被那种眼望着的止青山浑身发毛,他一点也不觉得这小孩可爱,但是孩子纯粹的眼光让看遍世人的他,也难以找到足与其匹敌的单纯眼。
「娘让我来拿东西……」男孩的童音十分无邪,让眾人的防范少了几分,所有人──包含止青山,全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来拿东西,把东西给男孩便是,于是止青山走近男孩问:
「你娘要你来拿什么?」
男孩看着止青山无邪一笑,手中的剑在电光石火间起落,而坠地的不只是身首异处的错愕,更有在场眾人的惊叫以及那不再需要的答案。
「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