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暂时还没什么胃口,犹豫了一下问:「这件事关悦知道了吗?」
严少卿一怔,随即冷笑:「你说呢?」
这么大的事,别说关悦,关家所有人昨晚就都知道了,只不过被关悦告知关风没事,让他们先不要来,所以这里才这么清凈。
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关风知道严少卿心里憋着火,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处理得很欠妥,被骂也应该,但不希望是这个时候,说:「少卿你也累了,帮我输血,又照看我,还是先休息一下,等精养好了再骂好不好?」
「放心,只是输点血而已,不用休息。」
其实比起身体上的疲劳,精上的刺激才更具伤害力,昨天当他衝进浴室,看到关风躺在满是血色的浴缸里时,吓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还好他以前经常遇到紧急救护,没太慌乱,先帮关风止血,又叫救护车,在途中给关悦打了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得跟关家的人报备,关悦当然是首席人选。
「杜子呢?被你打断了几根肋骨?」
想起上次严少卿打人的狠厉,关风对杜子的下场不予乐观,不过出乎他意料,严少卿说:「只打晕了而已,我当时只顾着救你,没时间跟他啰嗦。」
严少卿到得很巧,正好是杜子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严少卿突然出现,杜子很吃惊,先动了手,那时候严少卿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所以只是还手把杜子打晕,后来赶到的警察把杜子带走了。
今天上午关悦过来看关风,跟严少卿说杜子去警局后,很快就把一切都交待了,他才知道关风瞒了他那么多事,对于关风的隐瞒,说不生气是假的,不过严少卿不能对关风下手,所以火气都指向了杜子,本来想衝去警局狠狠揍那傢伙一顿,后来看到关悦阴冷的表情,他又改变了主意,杜子碰上关悦,一定比碰上自己更惨,自己最多打断他几条肋骨或拧断手脚,但是跟关悦作对,那要有一辈子别再想翻身的觉悟。
「你怎么会知道我出事?」
听完严少卿的叙述,关风暗捏了一把汗,如果昨晚严少卿不及时赶到,他就没命了,他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有多盼望严少卿的出现,也是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是那么的在意严少卿。
「直觉吧。」
严少卿以前做过佣兵,让他养成了对一切都抱有警觉的心态,凡事寧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他听关风说电话线路不好,收线后,越想越不对,又联想到上次宝宝玩玩具车的事,总觉得电话杂音还有遥控失灵是被人监听时,电磁波造成的,又想起徐离晟说的那句警示,就再也坐不住了,请护士小姐来照顾母亲,自己飆车回家,结果就把杜子堵个正着。
「那真要谢谢你的直觉了。」
「别以为说句谢,这件事就算完了!」
严少卿哼了一声,不过看看关风苍白的脸色,躺在那里,一点精都没有,他只好压了压火,温声教训道:「你真傻,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担得下来?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打虎不死,回头伤人,做事就要像关悦那样心狠手辣,尤其是对像杜子这种人,你要么不动他,要动就绝不能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善良是美德,但不是这么用的。」
这顿骂果然是躲不过去啊,严少卿正在气头上,关风聪明地不去置辩,可惜严少卿的火气一发出来就收不住,接着说:「还有,你明知道杜子有你家的钥匙,还偷偷潜进去过,为什么不立刻换门锁?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难道你觉得我没资格分享你的秘密吗?!」
根本不是这样,他也是差点被花盆砸到,才慢慢弄明白的,之后就是周末去严少卿家,本来是打算这个星期换门锁的,谁想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更不是要故意瞒着严少卿,只是不想把事情扩大化,不过现在这种状况,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严少卿正气着呢,关风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等严少卿脾气发完就雨过天晴了。
不过关风很幸运,他不说,有人帮他说,门推开,关悦走了进来,见严少卿发火,不悦地说:「小风还病着,你要教训到什么时候?」
听了这话,严少卿果然闭上了嘴,关风暗中松了口气,突然间很庆幸弟弟的到来,他在某些地方有点怕关悦,但严少卿发起火来也很恐怖,这时候也只有关悦能镇得住他。
谁知关风刚庆幸完,就听关悦又说:「要教训他,等他好了,你爱怎么教训都随你。」
一句话驱散了严少卿脸上的阴鬱,向关风微笑道:「听到了?这笔账记着,回头我们慢慢算。」
关风身子一僵,直觉感到这笔账不是那么容易清算的。
关悦来时其实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关风这次做得实在太离谱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害得自己差点没命,他在警局听着杜子录口供,火气就一点点飆升,上午曾来看过关风,看他虚弱沉睡的样子,气恼又变成了担心,中午去燕子青的事务所,跟他商议怎么处理这件事,之后接到杜遥的电话,听他说关风醒了,就急忙赶过来,谁知没进门就听到严少卿在发脾气。
关悦的火气不比严少卿小,本来也想好好教训关风一顿,不过听到严少卿发火,他反而冷静下来,进来喝住了严少卿,他了解严少卿的个性,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现在阻止了他,事后他不会真为难关风,到时只要关风再道个歉,这场风波就算过去了。
他护短的毛病只怕永远都改不了,关悦心想,这件事明明就是关风的错,他还是不想看到他被训斥,儿子做错事,他可以管教,却不能容忍别人插手。
「好些了吗?」关悦走到床前问。
「有点困。」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关风觉得有些乏了,手腕隐隐作痛,想跟关悦多聊几句,却提不起精,见他倦了,严少卿揉揉他的头发,说:「那再睡一觉吧,我陪你。」
关风点点头,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关悦在跟严少卿说话,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关悦其实只是向严少卿询问关风的病情,然后又说了杜子的事,严少卿还担心母亲,见关风睡沉了,就把他拜託给关悦,自己去陪母亲,关悦知道连续发生了这么多事,严少卿也累了,叮嘱他注意身体,送他出门时无意中听到外面小护士在议论关风自杀的事,关悦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
关风再次醒来,精已经好了很多,吃了关悦买来的饭,又吃了葯,到傍晚时,严少卿过来跟关悦换班。
「我没事了,你还是陪伯母吧。」
「少操心,我妈比你精多了,正在房里跟室友聊天,聊得不知多开心,嫌我碍眼,就把我打发出来了。」
见关风精不错,严少卿扶他坐起来休息,却被关风握住手,说:「那你睡一会儿吧,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休息过。」
严少卿中途有小睡过,不过心里有事,不可能沉睡,被关风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睏倦了,于是把椅子往床边移了移,低头趴在床沿上,靠近关风,说:「那我打个盹。」
鼾声很快就传了过来,证明男人有多疲累,关风很心疼,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着,想起关悦说训练严少卿这种犬科动物需要顺毛捋的话,忍不住笑了。
严少卿蜷着不舒服,没睡多久就醒了,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关风身旁,感觉关风在理顺自己的头发,他说:「别用受伤的那隻手,小心伤口再裂开。」
「我知道,用的是右手。」
严少卿的头发很硬,就像他这个人,关风绕着他的发丝说:「这次辛苦你了,等我出院了,下厨多做几道美食犒劳你。」
「不用你下厨,只要你少惹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严少卿没抬头,随口嘟囔道。
关风被埋怨,心里却很受用,叹了口气说:「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知道杜子这个人工于心计,做事喜欢走捷径,但没想到他的执念会这么深,为了保住位子,不惜犯险杀人。」
「每个人的执着点都不同,为了你,我也会杀人。」
这算是告白吧,关风慢慢品着不起眼的一句话,觉得这是他听过的很真诚的情话,朴实无华,却比任何华丽辞藻都让他感动,眼眶有些发热,他低头,轻轻贴靠在严少卿身上,不说话,只是跟他相互依偎。
外面传来敲门声,门被推开,当看到进来的是严母时,关风吓得立刻坐正了身子,严少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坐了起来,转头见是母亲,他很惊讶。
「妈,你怎么过来了?」
严母脚踝有轻微扭伤,医院帮她配了轮椅,推轮椅的小护士笑嘻嘻说:「老太太说想来看儿子,让我带她来。」
想看他?刚才不是才把他赶出来了?而且母亲跟关风不是同一楼层,她不知道关风住院,怎么会过来?
不过严少卿疑惑归疑惑,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示,急忙过去接过轮椅的扶手,说:「妈,你是不是想出去走走?我陪你。」
「不,我觉得这里就挺好。」严母看看关风,又把眼转到严少卿身上,「你出去,我想跟小风单独说说话。」
严少卿又是一惊,本能感到母亲来意不善,他转头看关风,严母用手杖轻轻敲了他一下,说:「只是说话而已,你担心什么?」
他怎么能不担心?母亲个性很要强,要是听说了病栋里的那些传言,过来找关风谈心,以长辈的身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以关风的孝顺说不定真会听的,事情都走到了这里,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可是,如果关风回头,他该怎么办?
见儿子杵着不动,眼落在关风身上,一脸担忧,严母叹了口气,说:「你就是对我没信心,也要对小风有点信心啊。」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关风知道严母一定是知道了他们的事,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逃避的,说:「少卿,你先出去吧。」
看来自己在的话,母亲是不会说的,严少卿只好离开,门关上了,病房里有些寂静,严母看了看关风腕上包扎的地方,问:「好些了吗?」
「医生说没事了。」
严母没有再问下去,关风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先开口,沉默了一会儿,严母才叹口气,说:「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们不对了。」
关风一怔,惊讶地看她,严母的眼却落在他指间的银戒上,说:「少卿从来没对谁像对你这么好过,这个指环他师父给他后,他就从来没离身过,却送给了你,我以为他是感谢你数次帮我们,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上次你受伤,他紧张得不得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喜欢你啊。」
「伯母,我知道我们这样让你很为难。」突然之间,关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觉得该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说:「不过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也许你一时之间觉得无法接受,但请不要立刻否定我们好吗?」
严母笑了,问:「你觉得我是来拆散你们的?」
关风语塞,作为像严母这样的老人家,他不认为她会开通的接受他们,就连自己那个叱吒商界的父亲当初都对他的出柜感到震惊,更何况是严母?他现在只希望不要被立刻否定,让他们可以用诚心慢慢打动老人,这是他能退让的底线。
严母转了话题,问:「少卿以前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见关风点点头,严母微笑说:「他真是什么都不瞒你。我这个儿子以前虽然混,做错过许多事,但他很孝顺,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中学没念完就退学了,跟人飆车玩命,就为了赚点钱补贴家用,后来他说要出国做事,拿了一大笔钱给我,说是人家预支的,让我把家里的债务还上,然后就走了,什么都不说。」
关风很吃惊,「伯母你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就记得他给我钱时,跪在我面前说,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他,我不敢问啊,我真怕他会出事,他一走就是三年,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几乎都绝望了,他才回来,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儿子我是赚回来的。」
严母眼圈红了,停了停,却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做人不可以太贪心,他要是能跟凤玲在一起,我当然高兴,但他选择了你,我也不会阻拦他,知子莫若母,少卿从小做事就一根筋,认准的事就绝不回头,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的,只要他过得开心,我还能说什么?」
关风的泪落了下来。
父亲从来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但他知道当初父亲在帮他的时候,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的,父母为他们所付出的,一定比他们想像中的要多得多。
严母拍拍关风的手背,笑着劝道:「身子还没好,别哭,让少卿看到,还以为我在骂你呢。」
「对不起,伯母。」
「什么伯母,既然你们都在一起了,不该对我换个称呼吗?」
关风从小就没有母亲,严母慈爱和善,他一直都觉得母亲该是严母这样的人,但突然让他称呼,他反而有些窘迫,犹豫了一下,才低声叫道:「妈。」
严母很高兴,叹气说:「我那两个儿子都倔得像牛,不知让我操多少心,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想,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儿子,不知有多好,后来你帮过我们那么多次,我还想认你当乾儿子,可你家世那么好,我总觉得高攀不起,现在好了,你比我亲儿子还亲,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关风突然明白了,原来刚才严母说来看儿子,不是指严少卿,而是指自己,老人早就认可了他们,一时间心口涨得满满的,有对严母的愧疚,感激,还有尊敬,没有什么比得到亲人的认可更让人感到幸福了,而这份幸福,是母亲赠与他们的最好的礼物。
「我会跟少卿好好孝顺你的。」他很认真地说。
「你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不吵架不闹彆扭,就是最好的孝顺。」严母看看关风的手腕,心疼地说:「以后别再这么傻了,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割得这么狠,你要是真出什么事,依我儿子那脾气,还不跟着你去啊。」
啊!
关风没想到他自杀的传言居然传到了严母那里,急得正要解释,严母摆手制止了他,笑着说:「别瞒了,我都知道了,你们要是一开始就把话说明,我一早就答应了,我如果不同意,我孙子也不依啊,宝宝刚才还跑到我那里哭个不停,这笔账回头我可要跟你们好好算。」
关风彻底愣住了。
宝宝随严家姓,对严母来说他是严家的长孙没错,但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係?
关风正疑惑着,门被推开一条缝,是宝宝的小脑袋,严少卿跟在后面,没有进来,只是一脸笑眯眯地问:「妈,你们还没聊完?宝宝急着见小风。」
「关关!」
没等严母回答,宝宝已经冲了进来,几下爬到床上,抱住关风叫:「关关不要死,关关要跟卿卿在一起,外婆答应了。」
严少卿怕宝宝碰到关风的伤口,急忙上前把关风的手臂抬起,可是宝宝抱得很紧,怎么都不松手,过了一会儿,关风觉得胸前有些湿,知道他哭了,忙说:「宝宝别哭,我没事了。」
「关关也不要自杀,自杀很痛……」宝宝把头闷在关风怀里,抽泣着说。
他不是自杀啊。
关风很无奈,可是一时半会又没法把这件事解释清楚,说多了又怕老人担心,只好拍着孩子的肩膀哄他说:「不会,绝对不会。」
哄了半天,总算把宝宝逗笑了,说:「下次我带喵喵来看关关。」
严少卿刚才在外面已经从宝宝那里把事情打听清楚了,摸摸他的头,笑道:「小东西机灵着呢,帮我们当说客。」
「宝宝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关风怪地问。
「不要怪悦悦,是悦悦跟燕燕说话时宝宝偷听到的,宝宝知道关关不能跟卿卿在一起,很不开心,就像宝宝没有了喵喵,也会很不开心一样。」
被问到,宝宝小小声说,眼睛很紧张地在关风和严少卿之间转来转去,似乎真怕他们找关悦的麻烦。
「放心,不会怪悦悦,更不会怪宝宝。」这件事说起来还多亏了宝宝,严少卿现在开心还来不及,哪会责怪他,对关风笑道:「小孩子嘛,可能听岔了话,我猜关悦是跟燕子青说昨晚那件事,被宝宝无意中听到了。」
关风哭笑不得,他要不是很了解关悦,可能也会相信宝宝说的话,可是以关悦的心机,怎么可能被孩子偷听会不知道?只怕多半是故意让宝宝听的,虽然知道关悦这样做是为了帮他们,出于好心,但利用一个孩子不太好吧?
不过不管过程怎样,现在是皆大欢喜,看看严家母子,还有一旁笑得很开心的宝宝,关风想自己的猜测就当它不存在吧。
关风的腕伤不重,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早上严少卿帮他办理好出院手续,两人离开医院,在经过医师办公室时,他们看到徐离晟正站在饮水机旁跟人说话,这次关风的伤也是徐离晟负责的,严少卿觉得出院该跟他打声招呼,于是敲敲门,叫道:「徐离医生。」
徐离晟看到他们,转身走过来,医生们都去查房了,办公室没有其他人,显得很空。
「要出院了?」
徐离晟打量着关风问,他心情似乎很好,笑容明显比平时柔和许多。
「是啊。」严少卿很诚心问:「请问这次有什么忠告吗?」
徐离晟眉头一挑,会意地笑了笑,说:「否极泰来。」
「谢你吉言。」严少卿对这句话非常满意,打趣道:「徐离医生,其实你是属章鱼的吧?」
徐离晟一愣,脸上难得的出现茫然的情,关风忍住笑解释:「对不起,少卿在跟你开玩笑呢,他是指章鱼哥,那个前不久在世界盃里最抢风头的章鱼。」
「抱歉,我不知道,我只对两件事感兴趣,一个是手术台,一个是我的家人,其他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关风感觉徐离晟在说起家人时,眼从他们身旁扫过,他本能地看了一眼,不过走廊上除了他们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告辞离开,出了医院,严少卿握着关风的手,很高兴地说:「徐离医生虽然古怪,但他预言挺准的,他既然那样说,那你今后就一定否极泰来了。」
「又在胡思乱想了,人家只是说吉利话而已。」关风对严少卿的敏感感到好笑。
「小风,我们回头养只章鱼当宠物吧?」
话题跳得好快,证明严少卿现在正沉浸在兴奋中,关风看他这么认真,也认真想了想,说:「如果养宠物的话,我觉得小刺蝟会比较好,满身是刺,看起来挺凶,其实里面软软的,很像你。」
当年他可是横扫四方的飆车帝王猎豹,现在居然被比喻作刺蝟,严少卿冷笑:「我硬起来,可以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大庭广眾之下居然说这种荤话,关风有些窘,哼道:「那你以后也别想再进门了。」
「你威胁我啊?」严少卿握着关风的手紧了紧,悠悠道:「有关你隐瞒我的事,我想到惩罚的方法了。」
关风怔了一下,还以为过了好几天,以严少卿大大咧咧的个性早忘记了呢,没想到他旧事重提,关风有些底气不足,问:「怎么罚?」
「那晚急着回家找你,车开得太快,又无视交警,后来被吊销驾照了。」严少卿看着关风,一脸玩味,「所以,陪我步行走回家吧。」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陪你。」微笑着,关风回望对方。
陪你走一辈子,不放手,一直这样走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