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偷偷种东西,不怕被你的族人发现吗?」风永蔚走到那一丛灌木之前,摘下一串果子,放在掌心。
连果子都吞吐着森冷的气息,原该有的正常能量断断续续、微弱的运作着。
「一旦有灵之手进驻,任何人,包括我的族人,没有人可以进来我这里。」知璃也走了过来。
「所以只有你一个人见过灵?牠是甚么模样?藏在哪个地方?」既然知璃都能对外人放下戒心了,风永蔚索性直问关于幽林里的秘密。
知璃转头看着别处,「你不能问我这些事情。除了灵之手,没有人应该知道灵的模样。除了灵之手,任何察觉到灵的存在的人,都不会遇见甚么好事。」她的心因为风永蔚的刺探言行而隐隐作痛。
虽然久居幽林、远离人群,但并不代表知璃看不出一个人的心机。
她只想接近人群,却不希望愿意让她接近的人却是别有所图。
「那你让我进林子,就不怕我撞见幽林之灵吗?」风永蔚逼问。虽然知道自己利用知璃的孤单柔弱,刺探他想知道的一切,实在有失男子汉的风度,但风永蔚相信,这是必要之恶。
谁会喜欢看不见的对手?如何才能找到灵的弱点?风永蔚很想得到答案。
知璃望向风永蔚光泽明亮的脸庞,她幽暗的瞳眸里漾着一股难解的怨气,忽而又覆盖一层悲哀。
她终究还是得不到一个人的真诚以对。
「就算我能让你在幽林里东闯西闯,你也永远看不清幽林之灵的模样。或者,等我嚥下最后一口气,你就有机会得到真正的线索。」
风永蔚不喜欢听见别人说这样的气话,要是万不得已必须拿命去拚,那自然得不顾一切去拚。但若是赌气,就算并不是真的不爱惜生命,只是说说而已,也会惹人讨厌。
「梦河知璃,我绝对不会让你老死在这里。」风永蔚逼视着这个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的蜃族女巫。「我一定会替你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宿命和天职,还有颓丧自弃的坏习惯。」
知璃不敢直视风永蔚那双充满强烈坚持意味的眼瞳。
一阵阵风从不同的方向吹了过来,风永蔚与知璃的发丝像是小小手般飘扬起来互相触摸缠绕。
不看风永蔚,是因为知璃不想再被他的眼抓住,但,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急速旋转当中。彷彿是风永蔚偷偷的运用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引导。
从来没有人要知璃别待在这里,往往都是在警告她绝对不可以离开的比较多。所有人都要让知璃的心往下沉,只有风永蔚,却似乎抓着她想要飞出去的心,并且拋上广阔的天空。
这是一种激励,却让知璃感到惶恐。
看着知璃的茫然无措,风永蔚心一软,眼也自然的柔和许多。
「我还要回去和我的族人建设庄园,所以现在我必须离开。如果你想要我的药膏,晚上可以来我的茅舍找我。」
不等知璃回答,风永蔚随即离去。
知璃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好一会儿之后,茫然的眼眸恢復了一点精,但风永蔚的身影已不在幽林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