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哭了。开始发出压抑的啜泣,他一定是真疼了,我们在伊顿挨打时,白白从来不哭,有些时候我被藤条揍得眼泛泪花,白白却仍然能挂着无所谓的表情,他心高气傲,我知道他不会轻易让人看见他的脆弱,白白就像野地里的小兽,非得时时刻刻的张牙舞爪才行,彷佛认为只要露出一点点软弱,就会被其他更大的猛兽吞噬掉,有时候我认为白白并不真的完全信任我,我也从来不曾真正触碰到他的内心。
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把脆弱摊在他哥面前,「蓝斯......蓝斯......」他用软软的嗓音唤着他哥的名字求饶,「蓝斯......饶了我......我疼了......」
蓝斯还是保持着击打的速度,我突然有点能了解蓝斯的心理,白白太彆扭了,如果温柔的对待都不能让他敞开心房,那就只能尝试粗暴的去扒开对方,我们是雄性,骨子里流的是酷爱掠夺的血液。我不能说蓝斯做法是对的,那绝对不是对的,但如果我是蓝斯,也许也会这么做。
蓝斯的痛打还持续着,白白终于痛哭失声,「蓝斯——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偷东西了——蓝斯——呜——我再也不做坏事了——你饶了我——好疼——我不敢了——」
白白的哭声让我感觉心都要碎了,那种像是受了伤的野兽般的哭嚎,我不敢相信蓝斯怎么还能下得了手。
蓝斯就是面无表情的一直揍着,白白的屁股看起来已经快要烂了,没有出血,但是却惨不忍睹,这样的揍法已经不能算惩罚,是虐待。白白哭得像快断气了,他猛然一弓身,回过头紧紧搂住蓝斯的颈子,像是溺水者攀住了浮木。
「做什么?」蓝斯沉声问。
「别......别打了......」白白抽泣着说,「疼......」
蓝斯还紧紧抓着那只皮拖鞋,「还想要哥把你扔掉吗?」
白白边打着哭嗝边说:「不......不要扔......」
蓝斯终于丢了那只拖鞋,那双结实的长臂环抱住了白白瘦小的身躯,就像要把他揉进怀里。「为什么总是要那么倔?」蓝斯在他弟耳边轻声说,虽然很小声,但室内就那样大,我还是清楚听到了。
白白没有回答,窄窄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动。他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呢喃着:「你惹出这些事,是想要罗勃特逮着把柄把你赶出家门吗?你这样是要哥怎么护着你啊白白......」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蓝斯叫他弟「白白」,白白的头已经完全埋进他哥的怀里,渐渐的平静,他们都没有动,也没有开口,那是个我没法介入的世界,我默默的起身离开房间,把空间还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