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好主意。
短时间内闻成百上千种味道,鼻子不瞎才怪呢,可费星也没反驳。
为什么?是不敢?还是被极度的渴望冲昏头脑?
她胆子多大啊,她都敢在他家里搞他的义体保镖。
她还有什么不敢?
卢锡安坐去沙发,茶几上堆堆迭迭摞上小山般的茶点。
柜姐挂上暂不营业的招牌,叁四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脚下生风,奔来跑去,抱来一盒盒精心包装的瓶瓶罐罐。
有人捧着盒子,有人递来喷洒好的试纸,费星刚开始还觉得有意思,闻到最后像个无情的机器一样,摇头摇得她颈椎都快断了。
“都不是吗?”
女孩子们十分失望。
费星摇头,揉掉最后一条试纸,慢悠悠地回答:
“有很像的,但都不是。”
就像人类的基因,组成部分就是那些,但许许多多的排列组合下来,就演化成数以亿计的不同的人。
可在这茫茫的宇宙,我要如何找到像你的人?
“这样啊,真可惜。”
卢锡安起身,在她身侧站定,他扫了一眼开了封的香水瓶,屋子里的气味浓度严重超标,人的鼻子很难辨别香气的细节,店内的排气装置却已开始运转。
“真是麻烦了,今天所有这些都给费小姐包起来吧。”
他捂了下口鼻,黑眼睛里满是嫌弃。
这么多的香水,足以冲抵好几个月的业绩,对于铂金星的主人来说,这点钱却像是从指缝里漏出来的米粒。
”走吧,费星小姐。“
他再度向她伸出手臂,费星笑了笑,指了下还在233层边晃悠边寻找目标的昙无花,问:
“这个人,前几天不是被警署带走了吗?怎么又放回来了?”
心有灵犀一般,昙无花(丸子头版)也向她的位置看过来。
他笑容妖冶,顾盼生姿,一袭紫袍更显贵气逼人。
昙无花向她挥了挥手,很友好地打了个招呼。费星眯了眯眼,没出声音,只是用口型说了句“你好啊。”
眼交汇的刹那,她和他眼中似乎都只有彼此。
卢锡安·铂金,只是观看这个故事的局外人。
等到了停车场,卢锡安解开生物锁,冷冷地说:
“别想了,那个人和教会关系很深,才没时间去普鲁托和你玩什么医生病人的游戏。”
被戳中心事,费星也不尴尬,半只脚踩进车里,大方承认:
“我也没说他一定是嘛。”
她蓦地收声,弯腰捡起车座间隙中一枚淡黄色胶囊状物体,甩出去的瞬间,剧烈的爆炸声和刺鼻的火药味将她和卢锡安恶意地推向两个世界。
费星反应很快,快到那粒微型炸弹的余波只炸碎了她的眼睛,与她一座之隔的卢锡安几乎毫发无损。
他愣了几秒,但见她眼球破裂,金色液体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她情悲悯,如古典时期以圣母流泪为主题的厚涂油画。
咚咚咚——
是他震耳欲聋的心跳。
卢锡安膝盖擦伤,尝试数次但因为太痛还是没站起来,只好用手肘撑着大理石砖铺好的地面,仰头看她。
在以她为主角的故事里,其他任何人都只能拿到一个小角色,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卢锡安·铂金也不例外。
“不是,卢锡安,你真一年遭人暗杀四五百次啊?”
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却只是捂着再度失明的眼睛,蹙着眉头,轻声抱怨。
卢锡安捂住嘴巴,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还好,还好她看不见。
不然,要怎么和她解释,他此刻的泪流满面?
*是“像你的人”这款香水的香型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