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伤心地望着伊罕:“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伊罕挑起一边眉,笑了起来,非常傲慢:“你当你谁啊?”
“阿罕!”女人双手紧紧揪住皮包,眼里涌上了泪花,“你知道,我没办法的,我爸妈就是普通职员,我没办法啊……我……我回头去找过你,真的,可是……他们说你,说你死了……”
“刘梦梦,你现在是太无聊了吗?要吃饭,欢迎,不吃饭,快滚。”伊罕不耐烦地耙了下头发,转过身就走。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真是闹心!伊罕心里不爽极了。
手臂被抓住,伊罕斜眼睨了过去,已是带上了狠劲:“放手!”
“阿罕,不能重新开始吗?我爱你啊。”刘梦梦再顾不得形象,死死抱住伊罕的一边胳膊。这个男人,她真的爱入骨,如果不是因为当年他们家出了事,她怎么会放弃他?知道伊罕没死,天知道,她有多开心!不管要她做什么,只要,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再像过去一样,让她留在他身边。
“你放不放?”
“我心里只有你啊,阿罕,那个管予,她当年不是也没有做什么?你都能和她住一起,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啊——”
“女人!”伊罕用力箍住刘梦梦的下巴,脸上是令人胆战的狠戾,“别试图调查我,你以为我不会对女人动手吗?滚,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刘梦梦跌跌撞撞地走了,满脸令人不忍的泪。
躲在窗下看着那个美丽的女人伤心欲绝地离去,所有人心里都怜惜得不行。
“是打算让我把你们都开除了吗?”伊罕阴阴冷冷地扫了圈鬼鬼祟祟脸上燃烧着八卦之火的职员们。
“开工了开工了,偷什么懒?等下扣你们工资!”清了下嗓子腰背挺得笔直的值班经理开始一本正经地吆喝起来。
伊罕点了根烟去了后门。
背靠在小巷肮脏的墙面上,伊罕眯眼望着天空,嘴里叼着的烟烟雾袅袅而上。
刘梦梦……
挺好的女人,虽然高傲了点,但心地不错。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难处?
大家都有难处不是?
他都成了落水狗了,没上前伺机踹上一脚都算好的了。
那段黑暗得不能再黑暗的日子。
不甘、愤怒,还有从未有过的无力。原来,失去庇护之后,他是那么弱小。
谁都能欺他!
死亡来临那刻,他只有满腔毫无用处的怨恨!
能再次睁开眼睛,他不喜,也不悲。
他盯着熟睡中的女孩。
头上缠着纱布,实在也没好到哪里去的女孩!
他那时候,就很想笑。
怎么有这么倒霉的人呢?
呵呵,倒霉的人救了另一个倒霉的人!
同病相怜,怪的感觉漫上心头,伊罕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的尊严异地得到了抚慰。
可是,这女孩,说什么,报警?
哈,多有趣!
救活他是为了再送他去死吗?
伊罕拼命跑,拼命跑,哈哈大笑,他控制不住,槽他么的人生,多有意思啊他怎么会舍得随随便便就死掉呢?
所以,他没死,所以,他又固执地回到了这座城市,所以,他等待着,一个总是有点倒霉的女人。
再次见到她,可不,还是一样狼狈。
伊罕知道自己的心,病了,他乐于见到女人一身狼狈不堪的模样,那样,他心里就特别舒坦。
同病相怜,同病相怜……
伊罕笑了起来。
特么地突然好想马上见到那个该死的女人!
伊罕拿下嘴里的烟,丢在地上抬脚碾了碾。
伊罕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值班经理瞅着远去的帅气背影,转过身:“看什么呢看什么呢?还不回自己岗位上,等老板回头削你们是不?”
“经理,你说,老板是不是后悔了现在去追刚才那个美女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
“那美女在这里苦苦等了半个多月啊,老板也真心舍得,要我,有个美女对我这么痴情,我紧赶着把人家娶回家。”
“哟,哟,你还真敢说,就你这样儿?”
“怎么啦?别小看人,昨天还有个美女向哥要电话来着。”
“吹吧,吹吧你……”
“干活!都在这边啵啵叽叽个什么劲儿?!”
伊罕稍显急切地冲上楼,对着紧闭的铁门就急躁地拍打起来,那些个什么绅士的敲门法都滚一边去。
管予急急忙忙地冲过来开门,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管予问。
“你出来下。”伊罕不由分说拉了管予就走。
系着围裙的管予只来得及回头跟卧室里的管非喊了声厨房里熬着汤。
管予踉踉跄跄地被伊罕拉下楼,伊罕开门进去一把就搂住她,紧紧的,死命的,搂抱着她。
“伊罕,我喘不过气了。”
伊罕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又紧上几分。
管予真是喘不上气来了。
“管予,管予,管予……”
伊罕一直唤着管予,管予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在伊罕不知叫的第几遍,管予应了声:“我在。”
伊罕从管予的肩上抬起头,后仰了些距离,定定地盯着管予。
“你怎么了?”管予被盯得都有些发憷了。
伊罕慢慢地笑起来,管予从没见伊罕这么笑过,很轻,很淡:
“你在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