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兰回头望了望写满字迹的纸张,只觉心里异常复杂。……
“爹,这些都是你做的啊,好香啊。”
路遥弄了几个菜,正欲吃饭间,春花回来了。小丫头一进门,鼻子连连抽动着,直奔饭桌而去。她看着一桌子的菜肴胃肠大动,回头想招呼路遥赶紧开动却突然想起,自己哥哥也来了。
路遥看到春花突然间由欢快变得沉闷,似乎想到了之前曾提过,没有外人时她就一起吃饭,这丫头肯定是在为这事烦恼吧?
“坐坐,一起坐下吃吧。丫头,这是你?”
“我哥。哥坐,你们吃,我去给你们打酒。”
春花招呼他哥坐下后,不敢看路遥的眼睛,直接跑向了厨房。路遥见状乐了,我都不算外人,难道你哥还算外人?
春花打完酒来,给两人分别斟满后,就站到了路遥身后,老老实实地,可那喉咙却止不住地连连抽动,相必是走了一上午路,饿得慌了。
路遥本想招呼她坐下,想跟她说,她哥不算外人,可突然间却想到了那次于她父亲吃饭时,她父亲那严厉的样子,想必他哥肯定也会差不多作派。
心中叹息一声,路遥有些无力。这个世界上,往往总是越亲的人,越容易伤害到自己。
“丫头,你走了一大早,就别在这里伺候着了。再说了,我喝酒不喜欢人站在边上,这你知道的,去,自个先去厨房吃饭吧。”
“哦。”
春花甜甜地应到,心里感动极了。每天跟路遥一起生活还不觉得,这突然一下回了家,才发现在这里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春花他哥本来有话要说,岂料路遥连后路都帮春花想好,他张了张嘴,想想最终还是啥都没说,闷头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有些郁闷,春花他哥明显有些拘谨,路遥费了好大的功夫都没能扭转这个局势,索性也就不去改变,只是频繁地敬酒。
岂料他喝了两碗之后就再也不愿多喝,说立马要赶回去,路遥见状也只好作罢。
借口去打饭,路遥溜进了厨房,春花一见满脸惊慌地抹了把嘴,伸手两只碗,歉意地笑了笑,道:“爹,你怎么不招呼一声呢,我哥还在外头呢,等下他回家一说,我又要挨我爹骂。”
路遥故意忽视了她语气里的怨气,笑了笑说道:“说啥呢,你哥又不是外人。对了,你这一趟跑得匆匆忙忙地,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有事的话怎么不多待几天?”
春花闻言眼睛有些发红。那天是她弟传信过来让她回去一趟的,到家才知道她爹上山打猎时摔伤了。她弟弟尚未成家,两个哥哥也过得不怎么样,这一闹更是连医药费都没地头解决,原本就清贫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她很伤心地看着父亲躺在床上苦挨,心疼地当着母亲抱怨了两句,却被俩嫂子听去,直接就骂开了:说她多管闲事什么什么地,嫁出去的女就是泼出去的水,没事别老往家里跑,别到时候又惹得路遥不高兴,直接给休出家门丢了脸面云云。
她气愤不过,当天就要赶回,最终还是不忍心父亲,留了一宿,第二天才让她哥给送她回来。
听完经过,路遥叹了口气。他揉了揉春花的脑袋,说道:“虽然她们说话不好听,可你也别生怨气。都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你哥本就不富裕,你这么说他们也确实伤他们的心了。屋里的银两不是你管着吗?看着留一点生活费,其他都让你哥带回去吧。”
春花听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抱怨。
送他哥离开时,春花递给他哥一个包裹。路遥看她提着很是轻松,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丫头,叫你留点生活费,其他的都给你哥带回去,你怎么才拿了那么一点?”
等到春花她哥走远,路遥才悄悄地向春花问起。路遥觉得春花爹还不错,像上次得知自己在儿子过世后卧床不起,还专门前来看望,就凭这点情分,也不能放任不管。
不过,不管春花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终究还是没有当面揭破她。怎么说,她都有可能有些顾虑自己的因素在内,当面说她反而落了下乘。
“再过一个多月你就要去参加哦乡试了,我怕出啥子事,所以……”
“好啦,别所以了,过个几天我俩去走一趟吧,到时候带上一点银钱,不够的话咱就再给点,直接给你爹,你总放心了吧。”
春花脸红了红,没有说话。路遥看着可爱,却又忍不住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