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绯的冷淡让这两人的笑容瞬间僵硬。过了片刻,梵倾还是弯起了唇角:「你醒了就好。」
「来人,送东西上来!」他对着马车叫了一声,没过多久,随时备着的热粥送了上来。
「你睡着的时候不能好好吃饭,这三天我们能喂下的东西极少,现在饿了吧。」
栖绯的肚子配合的叫了一声,让她有些尴尬,接过梵倾递过来的碗,道了一声:「多谢。」
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碗,她有些困惑,她不知道爲什麽自己能如此平静的面对伤害她的人。好像自己的情绪变得异常淡泊,很多事情都不再放在心上。
「栖绯,你怎麽了?」看到栖绯发愣,梵啸有些慌张,他怕栖绯改变主意回天宇,只能有些焦躁的发问。
栖绯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对着梵倾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梵倾点了点头:「栖绯,有什麽事就叫我和阿啸。」
少女点了点头,继续对着粥碗发呆。
「哥,我觉得栖绯不大对劲。」走出马车,梵啸有些焦躁的抓了抓头发,栖绯平静得让他不安。
「恩。」梵倾早已觉得蹊跷:「寿宴那天的事情也有些蹊跷,恐怕和她拿在手中的那枚珠子有关。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此外,南都似乎有变,我们这一路怕是要小心了。」
「怎麽会!」梵啸有些惊讶:「父王虽然手中还有些权势,却也掀不起来什麽大风浪。大哥那边也是,昨天不是还有消息传来说大哥被惩治了麽?又怎麽会突然有变?」
「今天,该来报讯的暗卫一个都没有来。」
「恩?」
「只来了一个父王派来的信使。说是让我们早日回南都。再问就问不出来一句有用的话。」
梵啸也察觉到了不妙:「我这就派人给楚风哥送信,若是我们的人用不了,或许他那边的还行。」
「不必了。」
「又怎麽了?难不成他那边……」
「楚风得了一场急症,而他南都的手下,现在也一个都联系不上。」
「难不成真的有变?」
「十之八九。」
楚园,沁雪园楚风的寝房,楚风躺在床上,他的脸上带着不健康的潮红。
「怎麽样了?」楚言之问道,楚风的这场急症让他踏足了自己多年都不曾踏入的沁雪园,这里还和从前一样,让他不免有些伤感。
「九少爷他,积郁成疾,来势凶猛,不过发现的及时,休养个十来日应该就能好了。属下刚刚喂了好眠的药,若是能好好睡上一觉,明日的精应该就能好些。」
「栖绯……」青年轻轻的呻吟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栖绯……别闹……」
两人停止了谈话,楚言之看着楚风的笑,良久之後,叹了口气:「若是少爷醒来以後要离开楚城,你们不要拦着,他想要去哪就去哪吧。」
既然用情如斯,就算那个少女不是他能碰的又怎样,与其让他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放手去争取。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战羽站在山坡上遥遥的看着,那辆载着栖绯的马车忽然停了,之後便看到梵啸下马走了进去,又叫人送了什麽。
栖绯应该是醒了吧。他松了口气,如果栖绯再睡上一个时辰,他或许就再也忍不住,冲到梵倾梵啸两兄弟面前,质问他们是不是给栖绯吃了什麽。
就先这样吧,让他远远地护着栖绯就好。
「族长!」身後一人单膝跪地:「族内的长老请您回去。」
「不回。」
「大长老说,您刚继承族长之位,还有许多人暌违,若是此时不回族内,怕是不好。」
「这位置既然是他们硬塞在我头上的,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那报讯的人还要说些什麽,战羽忽然眯起了眼,他顺着战羽的目光看去,在那队梵氏皇族的车队侧前方,似乎有一群黑衣人正在悄悄的接近。
「不好!」战羽撇下报讯的人,飞快的向山下冲去。
栖绯放下喝完的粥,擡起右手,施了一个记忆中出现的法诀,可是应该出现的效果却没有出现,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成功,又试了几个别的,依旧不行。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问题。又检查了下身体中的内力,一点儿都无。
她叹了口气,或许从今往後,她还要把内力重新练起来才是,毕竟,她现在她身边再没了值得依靠的人。
忽然,耳边传来怪的哨音。栖绯警觉地将车窗的帘子掀起了一条小缝向外看去,似乎并没有什麽不同。梵倾和梵啸好像没有什麽异常的举动,或许她听错了。
放下窗帘,正想再歇息一会,却又有一声哨音打破了耳边的平静。
「梵倾!」栖绯再不迟疑大声喊道:「有埋伏!」
就像回应她一样,雨点般密集的箭矢向马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