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下流话周唯安都听不清楚了，他被干得迷迷糊糊的，中间又射了一次，不知道被何淞扬翻来覆去换了多少姿势，一场做下来，他连腿都抬不动了。

好累……好想睡觉啊……

他半阖着眼睛，意识慢慢散去，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行！不能睡！必须要回家去！妈妈、妈妈还在等他！

何淞扬看周唯安睡得迷糊了，给他擦了身子，自己又去洗了个澡，没想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周唯安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起来，抓着床边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何淞扬调侃他：“穿什么衣服，反正都看过了。”

周唯安却没有对他的玩笑话有所反应，他说：“我、我要回家了。”

何淞扬立刻不笑了，眉头拧了起来：“回家干什么？明天反正周末，睡我这里好了。”

“不、不行。”周唯安勉强扣上了衬衫的扣子，“妈妈、妈妈还在等我回去。”

何淞扬完全不理解他在着急什么，走到床边坐下：“急什么，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是你同学，你今天睡我家。”

周唯安急得脸都红了：“不、不要打！”他想去阻止何淞扬拿手机，“我必须、回家。”

何淞扬也有点火大：“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被干的时候多乖啊？再说了，上个星期都睡了，这个星期再睡一次又怎样？”

周唯安垂着眼睛，说：“妈妈、妈妈会担心……”

“我说你是没断奶还是怎样啊？妈妈长妈妈短的，是不是男人啊。”何淞扬说，“反正，今天你别想走！”

“不、不要，拜托，何先生，我真的要回家……”周唯安急得眼圈都红了，他抓着何淞扬的袖子，哀求道，“交易里，只有做……没有强制要留下吧？”

何淞扬一下被噎住了，他很想发火说，你他妈知道多少人盼着能在我床上睡一晚吗？除了你，谁还有资格让我留宿？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可是一切话语，却随着周唯安痛苦的色而消失在喉咙里。

——也对，这家伙，根本不稀罕吧。

何淞扬一下子泄了力气，他往床上一躺，怒道：“想滚就滚吧！”

周唯安不安地站着，他看着何淞扬满脸怒气之中掺杂着一些失望和不甘，心里有些愧疚，他小声说：“何先生……实在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何淞扬冷笑一声，“周唯安，你莫非也太好心了，你看着我觉得可怜吗？反正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而已，做完拉倒，你走吧，我的确没资格留你。”

周唯安说不出话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

何淞扬听到关门的声音，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突然爬起来走到窗户边，微微拉开窗帘，看到夜色下，路灯笼罩着周唯安小小的、模糊的影子。

已经九点多了，应该没有回去的公车了吧。

何淞扬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声，还是转身拉上挂着的外套，推门出去了。

周唯安在朦胧的路灯照耀下，下了西山，山下才有公交车站，不过不知道末班车开走没有，他只能坐在车站边的长椅上等。身体又累又酸，刚才下山的路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后面每走一步都扯得疼，他好想睡觉啊……

要不就眯一会，等下车来了，肯定会有动静，自己就能醒来……

周唯安歪着头睡着了，何淞扬的车停在对面的路边，他透过窗户静静地望着那个蜷缩的身影。

明明这么累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回家，实在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么睡会生病的吧，刚刚还做得那么猛，干脆把他叫醒，送他回家算了……

何淞扬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终于还是败给了心底那一丝怜悯，他正打算把车开过去的时候，一辆公交车亮着灯光开了过来。

司机特意按了一下喇叭，周唯安猛地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上了车。

何淞扬咬了咬牙，捶了一下方向盘。心里隐隐的不甘，他一直开着车，缀在公交车的后面，直到周唯安下了车，拐进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小区里，他看着周唯安的身影渐渐离开了视野，才调转车头，回了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