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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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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少女伸手在雪人身上拂得几下。积雪覆盖下的果然是一个真人!这时那个绿衣的少女也赶来,看着施文远的尸体说道:「这个小孩……真可怜这么小小的年纪……竟然被冻毙在路上……」

那白衣少女也深自叹了口气,美丽的双眸中也泪光闪动。「我们把他埋了吧!总能让他入土为安……」

其实此时的施文远不但没有失去知觉,反而感到头脑从没有过的清醒。赤血掌的热毒发作,他的肌肤虽是冰冷,却自感到浑身犹如身处一个大洪炉中,灸热难当。他觉得浑身皮肤寸裂,五脏六腑都似被焙干!就在他觉得快抵受不住时。忽然足下涌泉升起一股清凉之气与这灸热之气对抗,护住心脉,他自然不知道这股清凉之气是父亲传输过的的真气,这股真气因为未经修炼,不能运用,但危急关头部分真气本能激发护身。

在这强大真气护住经脉的情形下,所以此时他虽貌似冻僵,其实外面的人说些什么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没想到,在这冷漠的世界中居然有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关心他!他的泪水忽然滴落下来。

那白衣少女发现了他的泪珠,大喜,说道:「小荷!他……他居然没死!我们快把他送回去!」施文远心一松,立时晕转过去。

施文远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暖融融的锦被。他心中想道:「这里是哪儿……我是死了吗?」

「小姐,他醒转过来了!」声音充满喜悦之情,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是一个娇美秀丽的少女。过得片刻听到脚步声响,一个锦衣少女从门外走进来。施文远抬头看去,只觉得眼前一亮,整个房间仿佛比先前明朗了许多。那少女虽是明艳绝伦,犹如三月的阳光般明媚,但她挂在嘴角的笑容使得她显得温柔可亲,让人自然的产生一股想亲近的念头。施文远只觉得心头一暖,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而这个素昧平生的少女却让他觉得便是自己的姐姐他从未有过姐姐。但不知怎么得此时却本能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姐姐。那少女来拉施文远的左手,施文远只觉得她的手柔软滑腻,同时一股温暖之意传来,大是受用。她觉察施文远的掌心还是一片冰冷,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两只手在胸前一起环握着施文远的左手,默运玄功给施文远驱寒。

施文远看着她双手合握胸前,情一片肃穆,落日的余辉从西边的窗户返照在她,折射出璀璨而慈和的光芒,把她包溶在这妙的光与影里,在她白晰动人的面庞四周映现着令人心情沉静的五彩光晕,这一切使得她竟显得有一股说不出的圣、和庄严。

这瑰丽肃穆的一幕使得少年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他傻愣愣的,怀着无比仰慕的心情,极度虔诚的看着白衣少女。他忽然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顶礼膜拜的冲动!

「观音大士!」

他忽然想到,小时候与母亲常常去庙中,看到悲天悯人的观音像。

小荷说道:「小姐,大敌当前……」

「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施文远忽然抽出手掌,转头冷冷的拒绝了她的好意那少女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我叫张秀容!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施文远说道:「我叫施文远!」

那少女又问道:「你是迷路了吧?你准备上哪儿去,———你家住在哪儿?」

施文远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张秀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小荷说道:「小姐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施文远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我也没有——家」

张秀容和小荷面面相觑。

张秀容对小荷说道:「小荷,你去厨房弄一碗粥来。」小荷应声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工夫,小荷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小荷把粥拿到施文远的面前,说道:「呶,粥来了!」

施文远没有伸手接碗,反而转头对张秀容说道:「大姐姐,你们这儿有什么活要干吗?」

两个少女都被这一问问得莫名其妙。张秀容冰雪聪明,从施文远的眉宇情之间已料到他的心思,心中暗自称,这孩子小小年纪在如此困境仍然不肯平白受人恩惠。于是她说道:「有呀」说完转头对小荷说道:「小荷,梅园别院正好缺少一个守门的小厮,待他身子大好了安排他去。」

小荷说道:「梅园别院不是有李大爷……」

话未说完已被张秀容打断:「李大爷年纪又老,耳朵又背,又济得什么事?」说完背对着施文远向小荷使了个眼色。小荷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她笑着抚摸着施文远的脑袋,说道:「这小孩子蛮有骨气的嘛!」

施文远把脑袋微微一缩,让了开来,说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有十二岁了!」

那小荷更是禁不住格格笑起来:「哦!原来是个小男子汉呀———这个……挺有趣的嘛!」

过了五六天,施文远身体恢复过来。到了梅园别院做了一个看门人。

梅园别院占地极广,但屋舍不多,四处都种满了梅花。梅园别院除了施文远外,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平时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施文远闲暇之时便一人躲到梅林深处习练霸刀刀法。偶尔也向老人讨教修剪培育梅花。李大爷年迈耳背,头脑也有些迟钝,说话杂七杂八。施文远也极少与他说话,只是自已看着现有梅花的样子自己揣摩,然后按自己的心意侍弄修剪。不知不觉已近一年过去了。这种宜然的田园生活正慢慢洗涤着施文远的心头戾气。

只是施文远身上赤血掌发作的更是厉害,以前只发作一盏茶的工夫,但现在每次发作近半个时辰,到最后自己都抵受不住而昏迷过去。而且每隔七天左右就会发作一次另外遇到雷雨天气的前夕也会发作。

时间过得极快,忽忽之间,一年已过去!

这一日晚间,空中又下起了大雪来。到了第二天清晨雪停了,而且是个异常晴朗的天气。梅园中的梅花竞相吐芳。和煦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白雪显得更是皎洁炫目。枝头的红梅在雪光的映照下益发显得清新雅致,而又不失艳丽娇美。

施文远在林中用树枝正练着霸刀刀法,忽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向这边而来。施文远心道:「怎么回事?梅园地处偏僻,只是私家宅院向来鲜有人至,到底是何等人前来?」想到这里他快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出了梅林。远远的见到两个少女向这边走来。施文远认得正是去年救了自己的张秀容和小荷,于是连忙迎了上去。小荷指着施文远诧异的说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施文远不由一愣,原来施文远这一年来,由于生活较为安定,气色红润饱满,再加上正是发育期,个子高了许多,面容也有所变化。虽是短短一年,他已由一个孩童长了一个少年。所以丫环小荷第一眼竟没能认出他来。

小姐张秀容心细,已是从他眉眼间看出是施文远,于是说道:「小丫头,记性真差!他就是去年雪地里……」小荷这才恍然而悟,上前拍了一下施文远的肩膀,抢着说道:「去年雪地里的小雪人!哈……你居然长这么高了———比我还高一点呢!真有你的!」和小荷这样快乐直爽的女孩在一起,施文远也不觉心情愉快起来。他向小姐看去。

今天张秀容只是穿着一件白色的狐皮大衣,绯红的脸颊在其一映下,更是娇艳动人。柔美恬静的星眸似乎比去年成熟许多,少了些许稚气,多了几分沉稳与大度,不知是否因为她内功精进,眼睛更是明亮迫人,那股能洞察一切感觉更是有增无减。小巧的嘴唇如同玫瑰花瓣般红润而温软,莹白如玉的鼻子不够挺直,却是小巧纤秀,弯弯的呈现出一个美丽的弧度,这使得她平添了几分温柔,也同时冲淡了因为明亮锐利眼睛给人不敢仰视的压迫感。

施文远第一次在这么近的的距离仔细看张秀容。不知道怎么的心头猛然一跳,连忙低下头。

「原来小姐长得这么美!……我怎么胡思乱想,小姐美不美又和我有什么相干?」其实去年他还是一个小孩,也没有注意到张秀容美还是丑。短短的一年间他从一个小男孩变为情意初萌的少年。而且张秀容确实经过这一年更加丰秀动人。

由于心中这么想着,脸上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小荷见了不由更是逗他:「哟,我就拍了你一下,你就脸红了?嘿嘿,如此『纯情』少年真是少见呀——」

被小荷这么一说,施文远更不知怎么回答是好,窘迫之下,脸红的更是厉害。张秀容微笑道:「小荷,你是见到谁都爱开玩笑,看到人家老实好欺负么?」

这时李大爷也远远看见她们,于是也走过来迎接。他颤巍巍的说道:「秀容小姐,是来赏花的么?」

张秀容笑容满面的说道:「是呀,今年的花开得特别的好!」

李大爷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每天吃得香,睡得着,好的很!」

小荷一愕,继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张秀容也不禁跟着格格笑起来。那灿烂的笑容犹如雪地上绽放的玫瑰,令人忘记一切烦恼和忧愁。施文远在边不由得一呆。

施文远笑道:「李大爷耳朵背,还真会岔话。还以为我问他身体是否很好呢!」

小荷和张秀容两人笑着向梅林中信步走去。施文远头脑昏昏沉沉的想着心思,李大爷和张秀容小荷说些什么也没听进去。脚下却是下意识的跟着她们向林中走去。这样行了十数丈胶布主仆二人后面有人一直跟着,就转过头来。小荷说道:「施文远,你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

施文远心中一慌,继而灵机一动,说道:「我跟在后面,小姐有什么需要好侍候!」

小荷说道:「有我就行了,你回去做你的事吧。」

施文远「哦」了一声,顿了一顿,又说道:「这林子好歹我熟悉,有我跟着方便一些呀!」

小荷笑道:「这个林子我们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迷路』的!不过难得你这样忠心!这样吧去门口把小姐的马照料一下!」

施文远依言去了马房拿了一些精细饲料向大门口走去。门口有两匹马,一匹是枣红马,另一匹是白马。那枣红马没什么,那白马通身雪白,只有脑袋中间有一小撮粉红色的细毛,一看上去就觉得腰细腿长极为骏定然不是凡物。

施文远虽是并不知相马术,不过这两匹马外表都相差太远,知道这白马要比红马良骏。显然这白马是小姐的坐骑。他喂了两匹马后便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呆呆的看着这两匹马出。

「如果我是这匹白马多好呀……虽然要受鞭策坐骑之苦,但是却能和小姐在一起………」

他就这样心中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清脆的笑声打断了思绪。张秀容和小荷一起说笑着走了出来。

小荷见到施文远说道:「马喂了吧?」

施文远站立起来,说道:「早早就喂好了!」

小荷说道:「那你一直都在这儿的吗?」

施文远说道:「是!」

小荷讶然说道:「现在已是晌午了,你从早上便一直在到现在?」

施文远说道:「是!」

张秀容赞许的看着他。施文远感到张秀容的目光的一股暖意,不由心头一热,心中想道,为了这一眼不要说半天便是一天一年站在这儿都值得!

张秀容看着施文远,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是去年冬天才发的,不过已短小得很不合身,于是从怀中取出一绽银子出来,亲切的对施文远说道:「要过年了!拿去做一套新衣服吧!——你这身衣服太小了。」

施文远伸手把银子接过来,紧紧的攥在手中,手心里依稀还感觉到张秀容的体温!他心头无来由的一阵狂跳。心慌乱之下连道谢也忘了。小荷在旁边快嘴道:「还不快谢过小姐!」

施文远这才想起应该道谢。但此时觉得由别人口中说出来再去说又觉得好像应声虫一样,难以启齿。一时呐呐的不知道道谢好还是不道谢好。

张秀容微微一笑,转头向马走去。小荷笑着啐道:「真是没半点礼数!」说完也转身向自己的枣红马走去。两人翻身上马。向外驰去。

两人离开梅园别院一二里地光景,小荷见小姐一直一言不发,遂问道:「小姐,你想什么呢?」

张秀容随口答道:「看来应该是个人才!」

小荷说道:「你说哪个是人才呀?」

张秀容从沉思中醒悟过来,说道:「就是那个施文远!」

小荷笑道:「那个小子?」

张秀容笑了笑,然后抬起头来说道:「近年来天下堂大举吞帮并派,短短一年间已收服一百多个小帮会。少林武当是方外之人,太极、青城、华山、峨嵋、昆仑、等门派因为一来五年前元气大伤,二来各自为战,没有互通声气,所以并没有效遏止天下堂的扩张。而且被天下堂吞并的这些小帮会一向都并非行侠仗义的正义之士,有些甚至名声极差。所以名门正派也无法公然干预。只是以当前形势,只要名门正派立即联手,要消灭天下堂并非难事。可是如果再等下去,此消彼长之下便难说了。现在正道唯一的反击希望就在翠寒谷了!」

小荷说道:「于大侠的翠寒谷?」

张秀容说道:「是呀!于大侠果然不愧有武诸葛之称,早在一年前天下堂刚刚开始行动时就看穿了他们的阴谋。于是抢先一步,以翠寒谷为中心建立雄厚的势力范围。现在江湖之中人人自危,爹爹一直加紧招揽人手,以图自保,如果让爹爹亲自教这孩子,不要几年工夫他就可成为我们庄中一支不可或缺的强大助力!」

小荷说道:「不会吧?他行吗?我看他倒有些傻愣愣的!」

张秀容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他接触虽不多,却可知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这次来梅园注意到有什么变化没有?」

小荷说道:「好像……今年的梅花……比去年好看多了———嗯,大不了可说他有养花种草的天分,再加上多施肥勤浇水不就行了?」

施文远笑道:「你呀!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就是观察不仔细,你仔细想一下就知道其实是因为今年的梅花的造型的改变。而许多梅枝造型都是突破樊篱别出心裁,却又往往和周围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配合无间!而这些却出自一个十三岁少年之手,是不是令人佩服?种梅育梅不只是只要勤劳,而更要讲求悟性。若非生性清雅而又天资聪颖,万难在一年内做到这个地步。而且你看他性情沉潜,做事稳重干练,一丝不苟。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是一个人才?」顿了一顿她又笑道:「也亏得你也跟随我到梅园这么多次!还说多施肥多浇水,真要这样那梅花还不早就给你折腾死了!」

小荷说道:「我是『俗』人么!自然不会懂得打理这么清雅的东西!」

张秀容脸色一正说道:「其实唯一可虑的就是施文远来历不明身世可疑。只怕爹爹不便收他为徒!」

小荷说道:「其实老爷也不必这么幸苦招揽训练人手,老爷和小姐以及老爷的几个弟子武功都这么好,还怕他什么天下堂!便是庄中人手不够,小姐师出仙霞,老爷艺从衡山,危急之时向他们求救不就行了?前几个月天下堂人以拜访之名来考较我们,还不是给我们弄得灰溜溜的走了。我看他们也什么了不起的!」

张秀容说道:「他们那些人只是天下堂苏南分舵辖下的一些寻常帮众。他们来我们风云庄目的是试探我们的态度和虚实。他们堂内高手如云。听说总堂主以下除内外六堂堂主以外一帝二君,四方使者,八大天王,九天十地十八魔。而且更危险的是这九天十地十八魔有一半以上是潜伏在名门正派之中的。唉,一年前天下堂只有六堂主七使者,足迹也未出过陕西甘肃现在却能搞到如此规模盛况,这天下堂堂主果然是个人才!」

小荷笑道:「那要不要也招揽过来呀!」张秀容也不由哑然失笑。

笑了一阵子后,张秀容说道:「八大门派现在没敢大规模和天下堂冲突我想和这九天十地十八魔有关。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不清除这些人他们的任何行动都无法瞞得过天下堂,那样对敌岂不是危险之极?」

小荷撇了撇嘴,说道:「这些鼠辈,只靠这些卑劣手段!」

张秀容说道:「可怕的是他们耳目众多,消息灵通之极。许多武林名宿被其抓到短处后而要挟加入天下堂。前些日子爹爹的好友沐阳大侠司马闻天不知为何把其好友鹰爪门的李风平逛骗入彀最后一起加入天下堂!爹爹知道后极是难过!」

两人边走边说,忽然她们见到雪地上出现一大滩血迹!血迹周围脚印凌乱,显然是有人在些打斗。血意料之中一路洒着向道路的另一边蜿蜒而去!张秀容尾随着足迹快马而前。拐过几个弯后他蓦然意识到这血痕竟是一直向风云庄的方向而去张秀容和小荷两人都不由一惊,均想:「难道是庄内出什么事了?」

走着走着忽然见到前面有一件折断的兵刃。张秀容一起走到近前,下了马,拾起来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沉重的说道:「这是二师姐使的剑!二师姐剑向来以迅猛快捷见长,比平常人的剑要薄上许多,也窄许多!看来形势不妙!」说完连忙上马疾驰!又走得七八十步,远远的见到大路边躺着一具尸体!张秀容和小荷都不由心头猛然一跳。来到近前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大汉。

两人又继续前行。不久见到地上折断的兵刃和各种散落的暗器越来越多,显然双方争斗越来越激烈。张秀容说道:「看来敌人中有气力惊人兵刃沉重的人物!莫非是苏南分舵舵主『金甲』王锦牛到了!」

两人转过一个弯见到雪地上又新添了七八具尸体!小荷惊呼道:「小姐!你看……」张秀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师兄阮达山和一名面如淡金的黑衣汉子纠缠在一起。那黑衣汉子被阮达山一掌击在天灵盖上,已是脑浆迸裂,死去多时。而阮达山浑身是伤,而最致命的就是被那面如淡金的汉子一刀捅进胸口。大师兄与二师姐比张秀容均要大上许多,阮达山年纪只比张秀容大上两岁,自小常与张秀容玩耍。再加上阮达山生性忠厚随和,与张秀容也最为相得。因此所有师兄弟中张秀容与他感情最好!这时一见到如此惨状,张秀容不由泪水簌簌而下。她急忙奔到他的身前,希冀还有万一救治的可能。到得近前却见到这一刀透胸而入,几乎有一半都没入阮达山的身体内。便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力了!见到三师兄宽厚憨直的面庞。张秀容心中一醱,顿时泪如泉涌,温热的泪水顺着雪白的脸颊流下,一滴滴打在阮达山的脸上。小荷在一边也直抺眼泪。

正在两人伤心之际,阮达山忽然慢慢的睁开眼来。小荷和张秀容又惊又喜。张秀容,叫道:「三师哥!」

阮达山见到是张秀容,忽得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艰难的说道:「大师兄……危险……快……快………」他想再说什么,但由于那一刀已伤及肺部,一口气怎么也喘不过来,只是把脸憋得通红,抓住张秀容的手握得紧紧的,目光中满是焦急之色!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已是气绝身亡。

小荷说道:「阮三爷到底想说什么?大师兄危险是什么意思?是说陶连杰陶大爷有危险抑或是他本身是个危险人物?」

张秀容也一时琢磨不清。她仔细看着那个与阮达山同归于尽的黑衣汉子。此人大约四十多岁左右,面容金黄,太阳穴高高坟起。死后肌肉没变惨白而是呈淡黑色,犹如是生铁一般,显然死者生前有一身可怕的横练的外家功夫。张秀容说道:「他一定就是天下堂苏皖分舵第一高手金甲王金牛的师弟金面客厉刑天!看来这次天下堂是全力对付我们风云山庄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厉刑天一死除了金甲王锦牛,苏南分舵也没有什么厉害角色了!爹爹应该不会输给那个王锦牛。」

「早上,爹爹带着大师兄陶连杰,二师姐史百生,三师兄阮达山去拜访隐居白马湖的侠士居有光,想劝其重入江湖,为武林尽一分力。看来定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伏击」

想到这里她四处仔细查看地上尸体。小荷说道:「小姐,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要救他不成?」

张秀容沉思片刻,忽然脸色大变,说道:「不好!爹爹有危险!快走!」说罢快步纵身上马。顺着血迹的方向向前驰去!

小荷疑惑不解的说道:「小姐,刚才你不是说即便天下堂苏南分舵的人倾巢而出也是无妨吗?」

张秀容说道:「爹爹和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在一起。但你注意到没有,刚才死在地上的七个天下堂的人致命的伤势有六人是三师兄造成的!一人死于二师姐之手。你想想爹爹在干什么?第一种可能就是被对方高手缠住,另一种可能就是爹爹受了重伤而不能出手!我们暂且按爹爹被敌方高手缠住来推测。对方最厉害的便是舵主金甲,能缠住爹爹的也只有他!那么二师姐大师兄定然是与其他帮众相斗。大师兄的武功远远高出二师姐,二师姐又稍稍高于三师兄。可是二师姐杀了对方一人,三师兄却杀了六人。其中包括对方身手仅居金甲之下的金面客。而在三人中武功最高的大师兄却一个人也没杀死!你不觉得可疑么?你再想一想,爹爹敌住对方最厉害的金甲,大师兄武功应该高于金面客。再加上二师姐,三师兄,应该稳操胜券。为什么大师兄不去和金面客交手?从刚才三师兄与金面客同归于尽的情形看,刀长掌短,而两人却是同归于尽显然三师兄出手比金面客要快!且占得先机。是否同归于尽全凭三师兄当时的心意。如不想同归于尽他尽可撤掌让开即可!三师兄为什么出此下策,非要与金面客同归于尽?」

小荷插嘴说道:「小姐,你刚才不是说二师姐的武功高于金面客么?为什么他会浑身是伤?」

张秀容色抑郁的说道:「因为他在与金面客交手之前已受伤!而且我方一定处于劣势他才起了同归于尽之心!」

张秀容叹了口气说道:「所以现在唯一合理的推测就是大师兄已经叛师!而且爹爹已中他的暗算!」

小荷「哎呀」惊叫一声,紧张的问道:「那么老爷是不是………?」

张秀容摇了摇头说道:「不,爹爹中了大师兄的暗算后没有立时……身亡……要不然三师兄必定力求脱身自保,回庄子把大师兄已经叛师之事告知他人!他这样拼命阻敌,爹爹暂时没事,不过伤势不轻!否则也不会由得这些幺魔小丑跳梁!」

小荷听了心中不由万分佩服,心道:「小姐果然聪明过人,遇事镇定自若,仓促一加推衍,便如眼见!」

张秀容用手指掠了一下额前的一络秀发。说道:「我这样推测决然不会错!正好与三师兄临终前的话也不谋而合!他死时显得异常焦急,说了半句『大师兄……危险!』也必定是想说大师兄已叛师。大师兄与爹爹在一起。如果不是叛变。三师兄自然会说师父危险,而也不用巴巴的说出大师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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