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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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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好,那……俺先睡了。」

得到否定回答後,铁根只能挠挠头,自个儿灰溜溜爬上床。

若雪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冷淡,更像是表现给吴辰看,让他心里稍安,虽然如今在名义上,雪已经是铁根的媳妇了,但她内心仍然相当抗拒。

可如果雪真的怀孕了,到时候她又会怎麽选择呢?

吴辰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

白天,雪并非完全被禁足,有时候也会在庭院洗衣服,帮忙做点农活,洗碗等等,而铁根在一旁砍柴挑水,做各种体力活。

自从吴辰被囚禁在牛棚後,李德贵放心了很多,有了这个天然把柄,既能防止雪以自杀为威胁,又让她放下倔强的性格,好好伺候,心情特别舒畅。

唯一让李德贵烦恼的是,雪的肚子一直没大起来。为此他托人找来一些药材帮雪助孕,晚上还时常在窗外窥视,防止雪在床上做假戏。

吴辰整天窝在牛棚里,险些憋出病来,完全失去时间观念,如果不是雪一直和他聊天,恐怕精会出现恍惚。

雪多次哀求李德贵,放吴辰回去,或者至少让他白天留在庭院里,但李德贵是倔性子,对吴辰抱有极强芥蒂,处处防备着,坚决不放出来。

有一次,吴辰透过牛棚铁门,发现有个老头经常登门走访,後来雪告诉他,那个是村委主任,经常来找李德贵,两人私下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村委主任对村里的拐卖现象显然见怪不怪,还会帮忙劝说,让雪绝了逃跑的心,让她乖乖生下几个孩子才能保平安。

那一次,雪成功逃到了镇派出所求助,也是被这个村委主任亲自抓回来,因此,雪每逢见到他就特别生厌,恨不得拿石头砸死他。

「德贵,又有人找上门来了,你可将人藏好了。」村委主任在庭院里抽着烟,语气很悠闲。

李德贵听了,声音低沈起来:「找到这里了?有多少人?」

「不多,就四五个吧,还有警察在,这几天都来几拨人了,在村头找了很久,什麽都没找到。」

村委主任伸出指头,笑着说:「我替你挡了不少人,你总该意思意思吧?」

「成,我手头钱不多,只有500 元,改天,改天再请主任喝酒!」李德贵爽快地掏出500 元给了主任。

村委主任临走前,还特意提醒他:「三天後有镇领导下来视察,你要管好家里的知道吗,如果闹出点让领导不愉快的事情,我肯定不饶了你!」

「知道知道,我到时候和村长一起组织人,将她们往山上赶。」

庭院并不大,吴辰隔着牛棚,虽然听得模糊不清,却也听出了大概,肯定是林卉带人来找他们了。

而且听两人对话,林卉似乎已经找了好几遍都一无所获,也不知她能否发现这里,想到这里,吴辰心里就很郁闷。

吴辰对李德贵的恨意丝毫不减,但他不想给雪添乱。自从知道领导要来,雪似乎谋划着什麽,吴辰知道自己帮不上什麽忙,只能提醒她小心行事,不要勉强。

「不管如何,我都要试一下,看看那领导是不是睁眼瞎。」

雪的脾气倔了起来,耐心地对吴辰说:「这一次不只是镇,或许还有县里的领导要来,铁根有和我说,村头挂了不少横幅,我让他将字体都抄下来,里面有提到“县领导莅临指导”、“精准扶贫”等字样,肯定不会错。」

吴辰还是有点担心:「雪,以李德贵的谨慎性格,他肯定会把你藏起来的,如果不行就别勉强了……」

「总要试一下,我今晚先将後门钥匙拿到手。」

吴辰看着雪一脸坚定的情,内心总有点不安。

县领导来的那天早上,雪几乎将身上所有衣服脱光,然後赤裸着躺在床上,用被子盖好,并将自己额头捂热,弄得通红一片。

不一会儿,李德贵匆忙走进来,特别气愤,对雪直吼:「你怎麽还不走啊,杜婶说少了个人,才发现是你!快跟我去後山,跟着她们一起!」

「我……我……」雪整个人显得虚弱之极,完全说不出话,声音沙哑,想吃力地站起来,却完全无法动弹。

「你怎麽搞的!」

李德贵皱着眉头掀开被子,竟看到雪的赤裸躯体,蜷缩成了一块,那肌肤凝白妙曼,娇臀诱人,酥胸更是半裸,完全遮掩不住。

李德贵瞪大眼睛,眸子里出现一丝觊觎,手掌顺势抚摸她的柔腰,声音缓和下来:「你怎麽了?哎,这麽烫,病啦?」

「我……好难受……」雪很少在李德贵面前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装起病来更是像真的一样。

「你这女人真麻烦。」

李德贵的手掌按在雪的白嫩玉臀上,大力抓捏,眼里尽是色欲,那裤裆不知不觉撑了起来。

这时,庭院外有人大喊:「德贵,咋还没出来啊,领导都进村了,村长在催你过去!」

「得咧,我就过去!」

李德贵摇了她几次,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想抱她起来,随後放弃这个念头,只能帮她盖上被子,眼还不忘瞄向那浑圆白皙的硕乳,伸手进去抓了一下。

他站在房门外,犹豫了会,随後才转身离开,拿出铁链绕了大几圈才安心离去。没有人知道李德贵那一刻究竟想什麽,但希若雪这一次算是赌对了。

这个过程吴辰看得一清二楚,内心有丝悲凉,如果这一次不能逃出生天,恐怕李德贵也会对雪的身体下手,他眼里已经没再掩饰。

见李德贵走远後,雪匆忙起身穿好衣服,掏出被褥下的钥匙,刚想打开房门铁链,却怎麽也开不了。

「他换锁了,他……他竟然换锁了……」

雪颓然地坐在地上,竟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人慌乱起来,而铁根一早就出门帮忙搬东西,也无法让他开门。

「雪,算了……」

「不行!」

雪几乎是尖叫着吼出来,她抹掉眼泪後,迅速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原地转了几圈,随後挨在窗边,仔细聆听外面动静。

不多时,外面传来连绵不断的鞭炮声,吴辰和雪瞬间明悟,领导已经来了,而且身边还跟着一群人,有说有笑,十分热闹。

此时,雪已经站在窗前,酝酿着情绪,等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快到家门口时,大声哭喊:「救命,救命啊!我被人贩子拐卖,每天被殴打虐待,我……我父母是沪海公安局的领导,他们前几天已经来村里找我了,领导们救一下我啊……」

外面的喧嚣声戛然而止,只有雪的哭喊声在不断循环,喊得都有点沙哑了。如此尖锐的哭喊声,门外的领导们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这,怎麽搞的!」

「那女人疯了,疯了!领导们,我们走这里吧,别理她!」

……

任凭雪如何哭喊,就是没有人闯进来一探究竟,眼看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渐渐绝望了,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麽後果。

过了一会,庭院门被打开,李德贵怒气冲冲地进来,拿出棍子闯进房间,使劲地抽打她,咬牙切齿地说:「好啊,我他娘就不应该可怜你,你个贱货,今天我要把你抽死!」

看着雪被痛打,吴辰咬紧牙关没有出声,遵守之前两人的约定,关键时刻不要添乱,否则适得其反。但听到抽打在雪身上的棍子声,他的心同样被刀割了般难受。

雪抿着嘴不出声,她趁李德贵不注意,从枕头下掏出剪刀,狠狠紮向他的胸口。

「你——!」李德贵眼疾手快摁住她的手,但剪刀已经紮进肩膀几厘米深,痛得他直哆嗦,不断往後退。

这时铁根冲进来,见李德贵甩起棍子,急忙抓住他,语气里满是哀求:「爹,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

「行,没看到你爹的伤口吗,行,那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李德贵抡起棍子狠狠抽在铁根身上,铁根没有回避,挺着胸膛任由挨打,似乎觉得这样才能替雪分担仇恨。

雪在床上流泪,默默不语。

打了整整一刻钟,李德贵才喘着气放下棍子,棍子上面已经出现细密的裂痕。他狠狠地瞪着雪,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铁根见他走远,急忙从柜子里掏出各种药品,坐在雪身边,也没管自己身上的无数伤痕,将药膏涂抹在雪的肌肤上。

「媳妇儿,很痛吧,忍忍啊,很快就好,俺爹……他脾气就这样,不太好……」铁根说着说着,发现雪竟扑在他怀里哭起来,顿时整个人懵了,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事,你自己涂吧。」

雪很快从铁根怀里离开,她擦干眼泪,没再理他。

短短一瞬间,吴辰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酸楚。在雪最脆弱的时候,他连一个依靠都给不了,甚至保护不了雪,内心更加难受。

……

日子似乎变得平淡起来,雪自从和铁根做过一次後,就没再继续。

她一如既往地做农务活,偶尔会趁着李德贵不在家,偷偷跑到牛棚门口,和吴辰聊几句话。

铁根没有阻止雪的行为,他虽然智商不高,却也明白吴辰和雪的真正关系,也就不再出声,但有时候他会一个人生闷气,劈柴的时候,将声音弄得特别大。

雪表面上是服从了,但一直策划着逃跑机会,她始终不死心,吴辰是知道的,只是他也实在没把握能冲出这个村,只能不添乱,静观其变。

他没想到,这一天竟很快到来,下午他在暗无天日的牛棚睡得迷迷糊糊,门突然被打开,刺眼的光线让吴辰睁不开眼。

「辰,快,他们都不在家,我……我现在给你开锁,你快跑!」雪的语气很焦急,双手甚至发抖,好不容易才解开吴辰手腕上的铁链。

吴辰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什麽,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而雪已经给他披上类似头巾的布料,刚好遮住大半个脸。

他抓住雪的手想往外跑,但雪甩开了,摇头後退,眼坚定:「辰,你快走吧,我不走了。」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磨蹭!」

吴辰被她的反应气到了,但雪的态度很坚决:「我如果跟着你跑,也只是累赘,你如果真逃出去,他们也不敢拦你,到时候你再带人来救我吧。」

「可是……」

雪轻轻擦掉脸颊的泪水,使劲推了他一下:「别犹豫了,快跑!」

吴辰深深看了她一眼,孰轻孰重他自然明白,只能郑重点头:「雪,你放心,我……我一定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嗯,我相信你……」

雪的脸色恢复平静,指着後山说:「不要走村路,你沿着後山那条小道走,顺着河流方向就能走到村头了,记得记得,千万不要起冲突,他们人多,你会很吃亏的!」

「好,我明白了!」

吴辰在庭院里捡了一把砍柴刀,再一次和雪道别,随後三两步翻过低矮的围墙,消失在她面前。

「辰,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吴辰隐约听到雪的声音,但他没时间乱想,沿着房屋的後山爬,很快就找到那条顺着河流的羊肠小道。

他体力不支,只翻了几个山丘就开始头晕,缓了好一会儿才提刀向前,後山的雾特别浓,能见度低,十多米外看不见人。

不少山路很陡峭,一失足就容易摔下悬崖,吴辰只能小心翼翼往前,通过大致辨认,他很快就找到出村方向,强忍激动,并将脸上的布裹得更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吴辰开始走下坡路,前方依稀出现几栋村屋,显然已经到村头。他松了一口气,急忙将砍柴刀藏在背後。

又等了大半小时,太阳快要下山,吴辰见出村路一直没什麽人,才小心翼翼下山。他不敢拖到晚上,那时恐怕会迷路。

但天有不测风云,吴辰看到前面竟走来一群人,居中的是村委主任,在旁边陪同的正是李德贵。

吴辰赶紧将头压低,希望李德贵没看出来,但这显然是痴心妄想,毕竟李德贵每天都要去牛棚检查铁链是否结实,而吴辰身上穿的衣服肯定能被他认出。

他脑海里生出的第二个念头是赶紧躲起来,可出村小路没有任何能躲藏的地方,左边是陡峭山体,右边就是悬崖,跳下去很可能丧命,他没有小说情节里那麽命大。

思来想去,他当机立断转身回去村里,步履不急不慢,生怕被李德贵看出端倪。当吴辰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时,後方的李德贵突然喊了一声:「谁呢,站住!」

吴辰头也不回,内心一边骂娘,一边往村里狂跑,没傻到凭借手上的砍柴刀就能硬刚一群彪悍村民。

「是你,跑什麽呢!」

李德贵已经认出他,带着一群人瞬间冲上来,死死地追在吴辰身後,但距离却越拉越大。吴辰即使身体状态不佳,凭着硬底子也能来个百米冲刺。

但吴辰心里也很乱遭,人生地不熟,他根本不知道往哪跑,去後山的路已经错过,他也不敢随便找陌生村民求助,基本上是蛇鼠一窝。

突然,他眼前一亮,在转角处看到那户老人家的房屋,之前他还借住过一晚上,想必会念及一些旧情。

房屋大门没有锁,只是虚掩,吴辰急忙冲进去,把两个老人吓了一跳。

「拜托了,他们在抓我,你们让我躲一下,等风头过去了必有重酬,谢谢,谢谢了!」

吴辰见他们没说话,便四下张望,很快就钻进房间里的大柜子,手里紧握着砍柴刀,暗示自己要冷静下来,同时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老夫妻身上。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喊打喊杀,人声鼎沸,能听出李德贵嘶吼的声音,他誓要将吴辰揪出来。

「都去找一下,如果被他跑了,我们村以後就别想买老婆了!」

一刻钟过去,吴辰以为风头过去了,哪知几个村民突然冲进来打开衣柜,劈头盖脸地拿起锄头,往他头上猛敲。

「怎麽会——!」

吴辰简直快疯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内心很窝火,不断挥动砍柴刀,逼退他们。但架不住人多势众,几个人抡起锄头,很快就把他逼到墙角,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老子一天不在家,你就想跑了是吧?」

李德贵走进来,往他头上吐了一口痰,语气充满嘲讽:「怎麽不带着她一起跑啊?你想跑去镇上搬救兵是吧,告诉你,没门!」

「混账,你这是非法囚禁!」吴辰满脸怒火地说,但双手被人使劲抓住,无法挣脱。

李德贵没理他,转过身对门外的老头说:「老高,多亏了你举报,不然这孙子肯定溜了。」

老人尴尬地笑了笑,没敢看吴辰,只是小声说:「德贵,那刚才说好的……」

「行了,我帮你联系一下,价格会便宜点的,我这个人从不卖小孩,那种缺德事我干不来,哈哈哈哈!」

李德贵看了吴辰一眼,戏谑地对老头说:「或者,让我家儿媳多生几个呗,到时候便宜卖给你。」

「额,不了不了,俺们就想要外地的。」

吴辰已经麻木了,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那对老夫妻,至今仍不敢相信是他们告的密。老奶奶似乎过意不去,已经离开房间,老爷爷则闷着头抽烟,没有哼声。

「李叔,他怎麽处置?」一个年轻人走上前问,盯着吴辰,毫不掩饰那杀人的眼。

李德贵细细打量了吴辰一番,眯着眼不知想什麽,随後对他们说:「拖去後山吧,挖个坑,我亲自宰了他。」

吴辰听了脊背发凉,他毫不怀疑李德贵的凶狠手段,既然作为人贩子,杀伐果断才是本性。

那一刻,他放弃了挣紮,垂头不语,任由一群人揪到外面。但他早已酝酿时机,瞬间撞倒旁边的人後,往农田里狂奔。

「跑了,快抓住!」

一群人在後面使劲追,吴辰虽然精疲力尽,仍不敢停下脚步,他知道生死就在一瞬间,只要成功跑到前面的缓坡,再借由河流逃窜,就还有一丝逃亡生机。

命运始终无法眷顾他,或者说从进村开始,吴辰的好运就被消耗殆尽,还差几米路程,就被一群人摁倒在地。

「你他娘跑啊,跑去哪呢!」

「踢他,摁死他!」

吴辰蜷缩在地上,只能保护要害部位,任由他们殴打,吐了五六口血,眼睛都肿青了,整个人奄奄一息。

李德贵拿着铁铲过来,不耐烦地说:「行了,就地掩埋,你们在那挖好坑吧。」

「叔,真弄死啊?这是犯法的吧?」一个胆子小的人凑到李德贵身边说道。

「弄死了埋土里就不犯法了呗,你不说我不说,谁他妈知道?况且是老子来弄,你就负责埋,怕啥子?」

说到这,李德贵哈哈笑了起来,拎起铁铲放到吴辰的脖子上,声音很阴森:「小子,死前有什麽想说的?」

吴辰的喉咙发痒,啐出一口血痰,冷冷地盯着他:「就想干一下你娘!」

「还敢嘴硬……啊,畜生!」

李德贵捂着眼睛往後退,原来吴辰抓住地上的泥沙往他脸上撒。他趁机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往外逃跑,尽管生机很渺茫。

村民实在太多了,他没跑几步就被摁倒在地,恼羞成怒的李德贵,抓起铁铲使劲拍向吴辰的膝盖。

吴辰用手肘去挡,结果传来清脆的骨裂声,钻心的痛楚让他眼泪流出来,凭感觉,他的手骨已经被敲断。

「还想着跑,去死吧!」

李德贵用双手握着铁铲柄,正想往吴辰头颅猛拍,却被远处的一个女声吼住:「你住手啊!」

吴辰顺眼望去,这道熟悉声音正是希若雪,在她身边还有铁根。铁根急忙冲过来,想夺走李德贵手上的铁铲,被他呵斥住了。

「畜生,抢什麽!不宰了他,你老婆迟早都被偷走!」李德贵劈头盖脸地骂他,让铁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希若雪急忙冲过来,跪在李德贵面前,哭喊着说:「求你了求你了,不要杀他,求你了求求你了!」

「啪!」李德贵顺势扇了她一巴掌。

雪一个趔趄倒在田地上,捂着脸颊,眼泪不断往下流,铁根见李德贵冲上来,急忙护在雪面前,不让李德贵过来。

「畜生,你今天反了是吧!」

「爹,算了,俺以後会看好她的……」

「那你就好好管着她,至於这家夥……」李德贵瞪着吴辰,声音很阴森:「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他!」

「不!你敢杀他,我就死给你看!」

雪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掏出水果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眼充满抉择:「李德贵!是我偷到牛棚的钥匙才把他放出来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他自己不可能逃出来的,要怪就怪我!」

这麽多人看着,李德贵顿时落不下面子,向她伸出手,嘴角狰狞:「你敢威胁老子,刀给我!」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试试,我死给你看!到时候你自己找别的女人生吧!」

雪的刀刃已经紮进颈部皮肉里,渗出了细密血液,把铁根吓得目瞪口呆,李德贵也被她的狠劲定住了。

「如果蛇哥回来,他知道我死在这,你李德贵就等着给儿子收屍吧,有本事你就让全村人封口!另外,我有一百种方式自杀,也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儿子横屍街头,李德贵,你别以为我好欺负!」

李德贵的脸阴晴不定,死死盯着希若雪,又看了看吴辰,嘴角微微抽搐,终究没有放狠话,对铁根说:「畜生,先将他锁回牛棚,钥匙交给我管!」

铁根被希若雪的一番顶撞吓到了,见李德贵没有翻脸,急忙连声答应,将吴辰扛起来放进三轮车里。雪默默跟在身後,看到吴辰那软趴的手臂,肘骨已经红肿紫青,眼泪又一次流下来。

吴辰回到了熟悉的牛棚,手臂特别痛,完全发不了力。铁根帮他扭了一下,疼痛感稍有缓解。雪隔着墙壁缝隙,一边观察他,一边催促铁根拿点冰块敷住伤口。

「我那天还纳闷,怎麽隔着一道墙,那畜生都能听到,原来那有个洞!」李德贵走进房间,冷冷地说。

「你要干什麽!」雪急忙站起来,挡在李德贵面前。

「我要干什麽,当然是拿水泥彻底堵住它,也好绝了你的心!」

房间里陷入安静,只有雪的啜泣声。

「李德贵,你,到底要怎样,呜呜,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他走啊!」

「我说过很多次了,只要你生下孩子,我就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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